这是交易。

“土之国那老头子一直视雨之国为眼中钉肉中刺，要是让他们拿到雨之国，那雨之国就没好日子过了，正确做法是你要拿到雨之国，在你们三人中只有你能善待他们。”

照美冥分析的头头是道，我爱罗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这样做是最好的，正如照美冥其实也不是没有更妥善的做法，比如说她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打进内陆，然后她也有权争夺雨之国，可是不管是我爱罗还是照美冥都没有这么做。

然后五代风影和五代水影都想起来了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啪啦!”

空瓶子掉在了地上，照美冥红了眼眶，伸手指着我爱罗大骂。

“我爱罗你他妈就是一个人渣!”

我爱罗真的一点都不生气，他饮尽了杯中的酒，不接过人渣这话题，也不去指责五代水影没资格说这话，更不去对此作出什么反驳。

“内陆大势已定，三日之后进军雨之国，雷影希望介时水影能够出面，这是水影作为联军一员的职责，而且新一批的粮草军备希望水影能按时送达。”

话说完了，我爱罗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转身向外，是要迈出这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小酒馆。战火四起，哪怕是在忍村这种地方也是人心惶惶。

“风影。”

水影出声。

风影停下了脚步。

“那帮家伙要是真的打败了大筒木一族归来之后看到自己的……该怎么办?”

寂静良久后传来了我爱罗的叹息。

“他们回不来了，六道·五龙封禁大阵已经开始运转，从半个月前开始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时空间忍术了。以后不会有大筒木，也不会有……晓。”

我爱罗走了，一如我爱罗从未来过，照美冥那些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滚滚而下。

“哗啦!”

瓶子，吃食散落一地，照美冥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那是一种很窒息的感觉，像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氧气都随着我爱罗的离开而离开了，她喘不过来气，胸腹一阵阵的挤压，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出来一样，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了。她想大声的喊出来，可是张开了嘴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然后她把这无法发泄出来的东西，化成了暴力，摔打着这陋店的桌椅器皿，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人那样。她哭，却没有声音，她流泪，却没有哀嚎。一直到精疲力竭，一直到她开始气喘吁吁，一直到她无力的摔坐于地。

抽泣声起，先是一点点，然后是很大声，最后是恸哭。

“……人渣……”

呢喃之音。

“……你是人渣……”

簌簌之音。

“照美冥，你是人渣!!!”

呐喊之音。

谁不是呢。

……

如果可以的话，大蛇丸真希望舍人从来没有从天上那轮皓月中下来，如果可以的话，大蛇丸真希望这个世界没有战争这种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大蛇丸真希望这个世界还是他所认知的世界。

这些都是如果，而有的事情是不存在如果的。

“大蛇丸，他们打完了会把这些都恢复原样么?我还没去过金华城呢，香磷说金华的雪景特别好看。”

大蛇丸叹息，拉起了少年的手，目睹着断壁残垣，也目睹着孤寡流民。

“你个瞎子，看什么雪景。”

“我可以听嘛，香磷说脚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声音，还能堆雪人，打雪仗，我都没玩过打雪仗，大蛇丸他们今年冬天下雪之前能打完么?”

就算能打完，也没有你要的金华城雪景了，那里的守将步田一宁死不屈，土之国大名下令屠城，人们的鲜血染红了护城河，将士，百姓的尸首用大火烧了半个月才算烧完。现在没有金华了，以后也没有金华了。

“铁之国终年被大雪覆盖，你去过么?”

舍人摇头，一脸期待。

“那这就去吧，和金华相比，铁之国的雪是它的几倍多。”

“诶”

“啊，终年飘雪不化，就算是我第一次去铁之国的时候也惊叹一番呢。”

“连你都惊讶，那我要去铁之国，大蛇丸，我能不能叫重吾跟我一块儿去?”舍人提出来了要求，大蛇丸挑眉，面上多了些玩味之色，“嗯”

“不怕啊，重吾可厉害啦，能叫好多动物呢，他怎么做到的，你能不能让他教教我，我也想学。”

“这可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呦，舍人大人。”男子温和的声音从舍人身后响起，瞎眼的舍人看不到已经成为青年男子身上的血迹，但是大蛇丸看的一清二楚，青年便是连眼镜上都染了少许。兜的脸很温和，笑容也很温和，这和身上的穿着并不匹配，正如也和大蛇丸这身素衣和服并不匹配。和他匹配的是这处矮山头，匹配的是不远处染着少许红色的河流，匹配的是远处滚滚硝烟和流民哭嚎。

“兜~”

舍人张开了笑脸，满是欣喜，兜对他很好，会经常给他带些没见过的好玩的东西。诚然这次也不例外。从刃具包里掏出来的不是苦无，是小巧玲珑的木鸟，转动机关的时候木鸟会挥动翅膀然后还会咕咕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