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热情似火的外表下是一颗冷漠如山的心。不管是在弥彦活着的时候，还是在弥彦死了以后，小南都能在该无情的时候做的冰冷无情。

而现在，对于卡卡西的视而不见就是小南的铁血无情。

“嗯。”

长门说，收回了视线，把下巴搭在膝头，小声的开口说道。

“带土害死了弥彦，我不会救他的。”他这么说了之后，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又说，“人死了便是死了，活着的人接受逝者已矣，才能在痛苦中成长，带土不是小鬼，他得明白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道理，失去卡卡西他才能知道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并不是一无所有，我不会救的，我也不会让他救的，他是我的部下，他要为晓干活，我不会让他把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卡卡西说到底也是一个外人，我和他又不熟，还害过小北，又是木叶的，我的仇人，我凭什么要救他。”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说的很清楚。

小南看他半响，微微叹息。

“你能想清楚就好。木叶的事情延迟几日吧。”

“嗯，我跟他们说了，你走吧，这里太冷，你身体受不了。”

“好，你也快点出来。”

来了的人又走了，还关上了门。长门从石阶上站起，他已经被冻的浑身都没有知觉了，若非是有查克拉在，只怕连身体会彻底僵硬。他站在石台前，看着早已死去多时的挚友。

“弥彦。你会怪我么?”

寂寥无声。

良久之后，长门转身向外，在要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步履踉跄，还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推了一把，就只是一个巧合，巧合到让他迈出了房门，让他隔绝了阴寒。

长门回首，面上带笑。

谢谢……弥彦……

……

第139章

带土仍旧跪在那里，满目祈求。长门没有站在他面前，这样的礼，他承受不起，宇智波带土是害死弥彦的罪魁祸首，是他把他们三人模糊了最初的样子，可是宇智波带土就是宇智波带土，他除了有黑暗，还有阳光，他除了有因还有果。

是，没错，长门恨他恨的咬牙切齿，长门恨他颠倒了黑白，长门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可是宇智波带土还是宇智波带土。死去的弥彦还是死去弥彦，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活下来的人该当如何?

仍旧是活着。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带土，卡卡西已经死了，你能做的就只是继承他的意志继续向前，人活着就是要承受住无穷无尽的痛苦，你也好，我也好。”

“我知道。”

带土说。他仰头看着长门，一双赤红决绝。

“只要你救卡卡西，你让我死，说一句就行，长门，我求你，我这辈子就求你这一件事儿，求你救卡卡西，我什么都不要了，一只眼睛，哪怕是一只眼睛也够了，长门，救活了他之后，你要杀要剐，随便你，我是人渣，我是废物，可要是没了卡卡西，我连人渣，废物都不是。”

“我不会救的，带土，弥彦是你害死的，你是我的仇人。”

长门无情如天神。

带土趴伏，泪水淌下，愧疚如万蚁噬心。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长门，那是我的错的，不是卡卡西的错，对不起……”

“当年你害我们痛失所爱，现在轮到你了，这是天道轮回，我不会救的，你走吧。”

“我不走，对不起，长门，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卡卡西，我什么都不要了，呜呜，求求你救他，他是英雄，他是我的英雄来着，卡卡西，卡卡西，呜呜呜，卡卡西，我不要你死……”

这是一个男人的绝望哀嚎，这是一个男人的哭诉祈求。

长门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此这般想到。

“你害死弥彦的时候，我又能去求谁呢……”

呢喃之音在这哀嚎祈求之下，如世界颠倒般的委屈，无声无息。

……

“爸，对不起，我真的让您失望了。”

黑暗中，只有篝火带来点点光亮，卡卡西感受不到寒冷也感受到不到热度，像是他把手置于篝火之上，也不会觉得热。

大概死就是这种感觉。

“爸是不是觉得我很窝囊，总是守护不住我想要的，你也好，后来的琳也好，还是水门老师玖辛奈老师，我都没有好好保护他们，还有小樱，还有……带土。”

空间安静下来了，只有篝火的噼啪声响。卡卡西想起了关于宇智波带土的一切，少年时那个身穿蓝橙运动服的哭包，后来那个身披红云黑袍的男子，再后来那个顶着一张极为不对称的脸的白痴男人。

旗木塑茂向来不知道两个男子之间会产生这种超越友谊的情感，还是说他真的死的太久了，时代不一样了。不过看这眼前这个一黑一红的瞳孔中流露出来那堪称幸福的情感，旗木塑茂觉得或许眼前的儿子才是自己最期待的样子。

“后悔么?”

旗木塑茂问，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卡卡西微怔，看向自己父亲的时候，眼中又弯出了那月牙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