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炎陵的沉痛哭声此起彼伏,但远在2500公里之遥的昆仑墟雪顶则笑声狂放。邋遢的老人对着烧成灰烬的传音符笑了至少有一刻钟。
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终于忍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师兄,你到底在笑什么呀?要是真如马家的小丫头所说,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吧?入魔可是大事啊,要不要将情况报给监察者?”
“别傻了。”邋遢老人缓缓呼了一口气,这才收住狂放的笑声:“我庄行云阅人无数,自问只走过一次眼,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想收个监察者当徒弟,我也是老糊涂了。”
“马家丫头所说的那人就是师兄上次说的好苗子?”中年道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南极一战,监察者完胜,他便是监察者中的一员!”
“但是,师兄……”中年道人单手一招,一柄雪白的飞剑从远方飞到他的掌中:“马家丫头身后那一个——隔着江州到昆仑墟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引起‘雪鹫’的敌意,只怕是世间少见的绝世妖邪啊!”
“他叫后卿。”庄行云长长叹了叹气,罕见地冷无表情。
“!!”中年道人五指一握,一望无尽的风雪绕着雪白飞剑旋转不定,眨眼就形成一只巨大的雪白鹰鹫。鹰鹫双翅一振,发出响亮的鸣啸,震彻偌大昆仑墟!
“师弟稍安。”庄行云用肮脏的衣袖轻轻掠过雪白的飞剑,巨大的鹰鹫瞬间化为片片雪花。
中年道人瞪着牛眼,连长须都微微翘起:“师兄!那可是魔星!尸祖!祸乱世间的绝世魔头啊!”
庄行云双手后背,仰望着白茫茫的昆仑山脉,唏嘘不已:“是魔星不假,是尸祖也真,可谁见过他祸乱世间?”
“可是师兄——”
“师弟!我辈中人,反手间便是翻山倒江,行事当以眼见为实,切忌人云亦云。不要错了……才追悔莫及啊!”
“唉……”中年道人摇了摇头,叹惜不止:“那事已过了一十又三年,师兄还不能释怀……”
庄行云盘腿坐在雪顶之上,双眼闭合,顶着漫天风雪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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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直至夜幕降临才算真正结束。栾烨霖给玛利亚孤儿院的所有人准备了丰富的晚餐,可没人有心情品赏,大多都只是匆匆填个半饱。
喜事、丧事,两个极端,却同样会把人累坏,哪怕是从小就吃惯了苦的孤儿们。
饭后,大小孩子们又在墓前依恋了一会,这才拖着沉重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返回院子里。
在院子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时,同样劳累了一整天的秦墨还有别的任务,指间的卡片化为木门,人穿门而过。
进入监察者总指挥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三个人:白瑜、双双,还有咬着小木勺倒在沙发上酣睡的清冷女子,当然少不了的是永远悬浮在双双头顶的那团阴影。
看到秦墨进来,双双的小鼻子当即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将头扭向相反的一边。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傲娇。”秦墨恶作剧地按住她的小脑袋,然后用力转向自己的这一边。
双双恨得银牙紧咬,还露出两只尖尖的小虎牙。
秦墨无奈苦笑,手伸至她的小脑袋后,轻轻拥进自己的怀里:“对不起呢,我们家小双双。”
双双小嘴一扁,眼中顿时噙满了泪水。不到一会儿……
“嘤……哇……”她忽然号啕大哭了起来,一对小拳头拼命地往秦墨的肩膀上捶着:“你不许再走了……”
“不走了。”秦墨带着惯有的微笑,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俨然父母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白瑜的嘴角悄悄勾起轻微的孤度,笑了笑后将拳头凑到嘴边:“咳咳!言归正传!你上次跟梦魇说的潘古星,卡尔已经查过了,确实在人工传播僵尸病毒。冰淇淋也赶往他现在所在的思维斯拉近暗中调查过,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人,甚至并不止跟一个组织在合作。由于监察系统暂时损坏,我们没有办法进行大规模的监控和追踪,也就没有办法知道他到底跟谁在合作,到底出售了多少尸毒,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手指在控制台的键盘上敲了几下,大屏幕上显示着八个年轻男女的资料:“冰淇淋在思维斯拉发现了这八个人跟潘古星的交往最为密切,而他们同属一个组织——”
“死神。”秦墨打断了他的话,松开梨花带雨的小双双,手指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女生上点了点:“但死神只有七个人,这个不是,她是僵尸。”
双双抹干净脸上的泪痕,从某个抽屉里摸出八份资料,再从里面抽中其中一份,里面的照片正是显示着锅盖头女生。
“可是冰淇淋交回来的资料显示她的一切都非常正常。晚上睡觉,白天活动,吃饭、喝水、逛街、打扮……谈恋爱,僵尸——不太可能吧?”
秦墨摇了摇手指,在锅盖头女生的眼睛上点了一下,小小的眼睛瞬间被放大至整个大屏幕,却丝毫没有影响其中的清晰度。
“虽然戴了美瞳,但美瞳只能遮盖眼睛的颜色,却掩饰不了眼睛的渴望!她为什么能像正常人一样吃饭、喝水我不知道,但我确定她想吸血。而且从这双眼睛的渴望程度来看,她对新鲜人血已经上了瘾,也就是说并不是一两次吸新鲜人血了。”
白瑜凝视着地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当沉思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