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取两根九号针,扎那个老头的檀中、气户两门穴。”他指着不远处一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者说道。
“是。”断延听了他的话,拿了针找准穴位,扎了下去。她前世曾经被母亲逼着学了三年的针灸,对于人体的穴位还是比较熟的。
“六号针,那个女的,腹结、石门两穴。”
“是。”
“十二号针,那个孩子,神庭、风池和脑空三门穴。”
“是。”
“……”
“……”
两人配合治疗,几乎是转瞬间,周围大批的患者疾病就得到了缓解。只是这难民数却越来越多,患者比较分散,给他们的治疗带来了困难。
断延站起身来,运气沉丹田,然后大吼出声:
“所有人听好了,若你们想要得到治疗和粮食水源,就听我指挥!健壮男丁全部集中到城门右边的空地上!老弱妇孺全部集中到城门左边的空地上!剩下觉得身体不适的,或者患有疾病急需治疗的,全部在城门左前方集合!”
她这一吼,全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声音在九天之上回旋,久久不散,充满了雷霆的气息。所有人开始按照她的话行动起来,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仿佛这是上天真仙下达的仙令,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违抗一样。
“嘿,小家伙,你可真厉害。”白胡子老头笑道。
“老前辈谬赞了。”断延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都统!都统!我砍了好多树来。”远方飞奔过来一个人,可不就是沈庆之吗?手提肩扛,几乎搬了一棵树过来。但是断延看着这些木头,还是觉得不够,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就在这时,城头上传来了侯安都的大喊声:
“杨老弟!我拿了好多斧头来!让开!让开!我要摔斧头下来了!”满脸兴奋地侯安都等城楼下的众人散开后,一捆一捆的斧头摔了下来,然后自己也拽着白布条,从城头上滑落了下来。
“杨老弟,你看看,我是好不容易从各家各户借来的,总共有五十来把。”
“好!来得正好!”她拍了拍侯安都的肩膀,然后又一次气沉丹田,运气开声:
“还有力气的男子,全部来领斧头,我们去那边的枯木林去砍树木过来,给大家做暂时的营帐。”
“是!”
“好!”
好几个力壮的男子抢先回应了,其中就有刚刚那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显得很兴奋。给众人分发了斧头,大家便去枯树林中砍伐树木。虽然搭设难民营只是权宜之计,但是总比没有好吧,断延想道。
“哎,你说杨老弟让我们砍树是为了建造难民营吧,她一开始就想到了,所以才会让静儿去找钉子和油布。”侯安都拍了拍沈庆之说道。
“你又知道了?”沈庆之不以为然,“不要喊他杨老弟,他可是我们都统!真是没大没小的。”他抱怨道。
人家都没计较,你生个什么气,侯安都心中嘟囔道。砍树的工程还在继续,已经有不少的树木被砍伐了下来,差不多的时候,众人便背着木料返回城外。这时静儿已经回来了,她不会轻功,下不来,但是看见了断延,她兴奋地挥手:
“少爷!你要的东西我都拿来了!”
大批的油布从城墙上被推了下来,还有一包一包的铁钉也被扔了下来。断延大喝一声:“大家来帮忙扎帐篷吧,我在这里先为大家做一个集中营,给大家休息用的。”
经过断延的号召,难民们很快就忙碌起来,大家合力用木头搭建简易的帐篷架,再用油布一包,帐篷就做成了。日近西落,三个大帐篷总算是做成了,三个阵营的难民们也分别入住了。病患的帐篷中他们还用麻布扎了很多吊床,还有担架。当断延再次进入病患帐中帮助治疗的时候,就看见白胡子老头正面容肃穆地合上了一个患者的双眼。她顿时有些懵了,慢慢走到那患者身边,她低下头,眼中的哀痛不能抹去。这一刻,看见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她突然觉得生命是那么的脆弱,或许人们会长命百岁,也或许下一刻再没有睁眼的机会。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日往月来、花开花落,却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老夫看得多了……”
“老前辈……”断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年轻人,你无须嗟叹,你们的生命还很长久,还有许许多多的大事等着你去做,来,帮我涂药吧。”
“好的。”断延打起精神,接果他递过来的药瓶。她来到需要涂药的人身边,看了看那患者的患处,原来是有一大块腐烂的皮肤,看来这瓶定是去腐生肌膏了。
“啵”,瓶塞被拔开,一股清香传了出来。这个药挺好闻的,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嗯,什么地方,她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便开始帮那患者涂药,慢慢地,她的手停了下来,一种剧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对,我是闻过,是那天,我坐在她的床边,她全身上下帮着绷带,散发着一种清香,一种特殊的香味。
她猛地看向那花白胡子的老头,他正在为一个患者施针。这个人是,是……她惊讶了,愣在原地半晌未动。然后,她不由得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