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余也会不自觉地放缓吃饭的速度,跟着他细嚼慢咽起来。他极少说话,一般是你问一句他才答一句,但是如果你跟他说话他则会静静地听你说,并时不时点头鼓励你继续说下去。他对待每个人都谦虚有礼,既不亲近也不疏离,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气度总是吸引着你,让你忍不住望着他,注视着他。还有一点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注意到,那就是当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时,他会不自觉地垂眼,这点特好玩,我常常是讲话讲着讲着就突然凑近他看,他总是垂下眼帘不看我,我不知道他这样是不是在害羞,反正我觉得他这个动作让我忍不住想逗他,甚至有种让我想蹂躏他的冲动。我知道这个念头很恐怖很恐怖,每次一冒出这种念头就让我很有罪恶感,谢清函是个让你光是用想的都觉得是在亵渎他的人。
第八章 萧衍国(3)
第八章
焦城好啊,我还从来没到这么大的地方。这里虽然只是萧衍国的第二大郡县,但却比巫咸国的都城繁华多了。
巍宇轩楼重重立,香车宝马骑骑穿,路上的人也形形色色,看来萧衍国是多种族合居的国家。
走在这样喧闹的街市上有种很恍惚的感觉,害怕自己会迷失在这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地方,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巫咸国的土洞窑。
以前我住的土窑子前有个葡萄架,架子上垂下一条条葡萄藤,每到夜晚我们就搬几张凳子在葡萄架下边吃葡萄边嬉笑聊天,偶尔兴起时我也会跳起舞来,拉着阿杞转啊转,就像在风中旋转的葡萄叶。
我们一行人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们应该也像我一样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我特意去看谢清函,他一身青衣仿佛隔绝于尘世,淡然恬静得与这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似乎还有点故意疏离我,走在路上他总是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不远不近,亦如他的人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我走路都不怎么看路,有次走着走着突然被一块突起的石头绊到,那时连离我最近的阿杞都没反应过来,但谢清函却及时扶住了我。
从这件事上我是不是可以在心底小小地自作多情下?是不是,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谢清函其实是一直在注视着我的呢?
我们找到一处荒废的破庙,打算暂住在里面,在焦城里表演几日。
这座寺庙很小,里面只有几张缺腿的桌子。
我们稍微打扫了下,拾了些柴火在庙中点起了一堆火,大家坐在火边烤馒头吃。
像这样有几片瓦避风遮雨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在羁旅途中大多都是露宿野外,蚊虫叮咬不算什么,最怕的是碰上猛兽蛇蟒。不过还好这一路大家都平安无事。
“清函,玉儿,你们俩能不能坐近点?”研墨哥忽然道,一脸期盼。
“呃?”我狐疑:“干嘛?”
婷婷笑道:“他这是要给你们合画一张画,你说他怪不怪?”她又转向研墨哥,抬手摆了个姿势:“你怎么不给其他人画张,比如——我。”
研墨哥没看他,而是用很直接的目光盯着我和谢清函,看得我全身发毛。
研墨哥举起毛笔,凭空画了个框架,把我和谢清函框在里面:“你不觉得如果把他们俩画在一起会很好看吗?”
经研墨哥一说大家都看向我和谢清函,不过我觉得我皮挺厚,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相反还有点高兴,我和清函哥当然是天生一对咯。
谢清函突然站起身道:“水袋里没水了,我去找点水。”
“我也去!”我立即响应,可一说完就后悔了,我这不是明摆着黏着他嘛。
“我也要去!”我一说阿杞也跟着我叫起来。
兰姨发话了:“清函和玉儿去吧,阿杞就别去了,人太多万一跟丢了怎么办?清函和玉儿也别走太远,小心点。”
阿杞虽然老大不愿意,但兰姨不让他去,他只好幽怨地看着我和谢清函拿着几个水袋找水去。
庙前是一大片竹林,修簧扶疏,几点清冷的月光透过枝桠照在铺满落叶的地上,人踩在地面上松松软软的。
谢清函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
幽寂的竹林里只有我和他的呼吸声,以及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目光在他的背部逡巡,他的脊背总是挺得那么直,让我觉得好像什么也压不倒他。如果有这么个男人疼着你爱着你,那我还奢求什么呢?就算是拿世上的所有东西来跟我换,我想我宁愿选他的一个回眸。
心头不知为什么突然暖烘烘的,不论他喜不喜欢我,单是恋着他的心情就让我欢喜让我忧愁。
这种感觉很熟悉,曾经的我是否这样爱过一个人?如果说遇见他是偶然的,那爱上他则是必然的。
我们走出竹林,穿过几亩农田,转过几座农舍,视线顿时开阔。
贯穿焦城的洛河在眼前横流而过,天上的璀星倒映在河面上,星点斑斓,粼粼水波闪着珠玉的光泽。几艘画舫在水面上轻荡,丝竹响语中,琵琶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