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病人。
大夫们可不理,伸手就要去把衣服弄开。
阎烈阳在挣扎着,最后知道事情轻重,还是把伤口周围的布料都割掉,这才开始让医术最好的一个老大夫处理。
过程中,阎烈阳紧紧地盯着大夫看,弄得大夫也冷汗津津的。
聂惊郓则紧皱眉头,脸色苍白,心中充满了自责。
要不是自己突然走开了,兴许然然就不会受伤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许久,终于,老大夫擦擦额上的汗,看着阎烈阳,道:“这姑娘命大啊,她百毒不侵,所以伤口虽多,却只是皮肉伤,要是普通人估计早就死了。还有就是中箭的部位伤口深了点,现在已经取出箭头了,接下来只要好生调养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但这一个月之内,她右手最好不要用力,免得留下什么大的后患。”
阎烈阳皱皱眉,指着另一边的大夫,道:“你们,也去看看。”
大夫一一把脉后,都赞成老大夫的话。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觉得受辱了,他自认为自己的医术高明,其他人也对自己尊敬有加。却在今天才知道,原来做大夫不只要医术高明,体力还得好,要跑得快,免得别人拎来拎起去。不过,眼前的人可是疏影城城主府的人呢,惹不起,最后也只能愤愤然地闭嘴。
不知何时来到的凤盏低声问道:“这个伤口会不会对她的手有影响?比如说影响灵活性什么的。”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恭敬地回道:“少城主,伤口太深了,又是肩胛的部位,伤到骨头,加上失血过多,她受伤后估计还动来动去的,所以老夫不能保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许是会伤点的。”
凤盏好看的眉毛顿时皱起,道:“这一双手,对她很重要啊。”他曾经和布陌然交谈过,也看到她仔细保养过自己的手。当时他就好奇她为什么每次为别人看病都会戴上手套。
那时她玩笑般回答说,手对一个医者很重要,我以后会尝试着做手术,所以当然要爱护我的手了。
“为什么?”阎烈阳不解。
聂惊郓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然然的任何部位都重要!不能留下隐患!”
阎烈阳顿时闭嘴不言,只是愤怒地瞪着他。
待大夫们写下药方后,凤盏忙派人去煎药。聂惊郓自告奋勇,他小时候就替布陌然煎过药,而且他现在心里也慌张,不做点什么事就觉得难受,最主要的是,他谁也不放心,总觉得周围有人在害她一般。
凤盏看着沉睡中的布陌然,叹道:“等她醒来后就问出她师父的下落,让她师父来一下比较好。”
阎烈阳点点头,专注地看着布陌然,摸摸她苍白的脸蛋,压低声音道:“到底是谁和她过不去?”
凤盏皱皱眉,道:“颠茄和夜子腾回来了,颠茄也受了重伤,甚至比陌儿的还要严重,现在还昏迷着呢。据夜子腾讲,他原先以为是七色盟干的,可是看手法又不像,那几个人的内功深厚,剑术超群,又会阵法,七色盟没有那么厉害的团体。而且,后来来到的黑衣人明显不是和青衣人一伙的。不过,也许会和聂惊郓有关,要不然他怎么会在那个节骨眼上被支开了?”
“我马上去找聂惊郓!”阎烈阳马上坐起来。他后悔留下布陌然和聂惊郓在一起,原先以为聂惊郓怎么都是一个武林盟主,武功也比自己高,布陌然身边又有两个武功高强的随从,应该会没事的。没想到……
凤盏忙阻止他,道:“你别老是那么冲动,事情还没清楚呢,你就那么冒冒然地去找他,估计又会打起来。说话是要讲究的,不能张口就来。”
“我觉得他不会害然儿的,他那么喜欢她。”阎烈阳想想,就说道。
“那可不一定,感情的事可是可以假装的。”凤盏冷哼一声。
“像你吗?”阎烈阳白了他一眼。
“像你这种单纯的家伙自然不懂。”凤盏也白了他一眼。
阎烈阳替布陌然盖上轻柔的丝被,悄声道:“其实我不单纯,单纯的话,我怎么当得上将军?你以为我老爹会让我当吗?只是,遇到然儿的事,我就变得比较冲动而已,完全凭直觉行事,我不想这样,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唉,我想我是完全栽了,可是,然儿心里根本就没我。我知道的。”
凤盏默然了一会,垂下眼睑叹息道:“这样也好,有人还羡慕你的直白呢。”
见阎烈阳怀疑地盯着自己,就笑道:“我去找薇姑姑来,看能不能把陌儿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薇姑姑是他娘的贴身侍女,和他娘一般大。
“去吧。”阎烈阳疲惫地挥挥手,道,“我们要尽快把事情查清楚,一想到然儿生活在危险中,我心情就不好。”
凤盏点点头,又想起了刚才愤怒离去的莲心儿,不由得抚额叹息。
此时,一处深山老林里,高大茂盛的大树遮天蔽日,各种野兽明目张胆地出没,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此时却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静静地坐着,男子气质出尘,容貌俊美异常,眼睛正紧盯着眼前的一小片空地,宛若一具毫无生命力的雕像。
而他眼前的空地里泥土湿润,一棵莹白色的小草正颤巍巍地伸出圆溜溜的脑袋来,随着风轻轻摇摆着。
许是刚刚下过雨,男子的头上、身上都是湿漉漉的,白色衣裳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宽阔的胸膛、修长有力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