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他,自己就是连日来照顾他们母子俩的姑娘,并说,他母亲的病是因为这山里的一棵柳树精在作怪,只要他山将那棵树砍掉,他母亲便会没事了。
年轻人信以为真,便连夜提上砍刀上山。找到了妖怪所说的那棵柳树。此时的柳树正欲昏昏睡去,突然睡眼朦胧中,看见那位日思夜想的年轻人款款向她走来,她的内心一阵激动。然而,他的眼神是冰冷的,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仇恨,她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他便手举砍刀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血从柳树的心里流到了地上,漫山遍野全被染红了……”
故事讲完了,然而我自己却沉浸在故事中不能自拔,眼泪顺着腮边滑落。
塔里看着我,眼中有深深的不舍与伤痛,“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开心,我也知道你的眼泪不是为我而流。但是,交给我好吗?让我来治愈你的伤痛。”
我看着他,泪眼朦胧,这是怎样一个人呢?一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王者,一个面对敌人,残酷冷漠,毫不手软的可汗,当他面对我时,却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唉!一切似乎都乱了。
卷二:第三十二章 野趣(上)
跳下马背,沿着破旧的台阶拾级而上,我极目远眺,远处的沙丘起起伏伏,风吹过,形成优美的曲线,落日下,象飘浮在水面的轻纱。真是奇怪,一个如此厚重,一个又如此轻盈,两样极端的东西在我脑子里矛盾地重叠到一起。
天气开始渐渐变暖了,在大墉,估计已是新枝吐绿,万物复苏的春天了,而我在这北国的大漠已经盘桓了两个月。
试过几次跟塔里说要回西於,总是被他以各种理由阻止。我也想过自己偷偷走掉,但是我知道这次不同以往,在这深深的大漠里,没有突厥派出的向导,我是走不出去的。
“公主,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若娜的汉语说得很流利,声音柔软好听。
“再待一会儿吧,我喜欢这里,站在这里,让人心胸开阔!”我说。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突厥上都和林西北方的一座旧城池,名唤车尔勒格,由于流经这里的鄂尔浑河支流几年前就已经干涸,如今这里已是人去城空。但是踏进这座古城,站在它高高的城墙上,俯视这座被风沙日夜侵蚀的城池,眼前仿佛还看到它曾经的兴盛与繁荣。每次我站在这里,看着远处的绵延无尽的沙丘,心中总是感到无比开阔,和这一片广袤的天地相比,人是多么的渺小,无论是市井小民还是王侯将相,百年之后,还不是化作一抔黄土,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逝者已已,师父已经离开了,但是他济世救人的夙愿未尝,他编纂的《金经要略》还只进行了一半,我要沿着他的理想一路走下去,无论多难,都要坚持走下去,我相信,无论他在哪里,他的心都会陪伴在我左右……
一阵呜呜噎噎的胡琴声随风传来,象孤独行走的旅人在感叹命运,如泣如诉。胡琴不同于以往我弹奏过的任何乐器,它独有一股悲怆和幽怨,让听者忍不住落泪。
我踮起脚尖,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张望,那是怎样一幅绝美的画面!远远的,向阳的沙丘上,一匹高大的骆驼漫步走来,身后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风轻轻扬起沙土,夕阳下远远望去,竟象是如絮飘浮的云彩。骆驼的背上,一个穿白衣袍的人怀抱一把马头琴,一边走一边拉,撒下一路的琴音。
待那人走得近了我才发现,他与我这段时间见到的突厥人都不一样,应该说是他的长相并不象突厥人,突厥男子多高大魁梧,披发浓须。而这个拉着马头琴的男子,朗眉星目,器宇轩昂,更象是我天朝人。大概是因为他的长相吧,我对他有股莫名的亲切感。
他走到城下,抬头朝我望来,看到我看他,他对我礼貌地笑了笑,我从不知道,男子也可以笑得这般好看,那种感觉,就像是暗夜里天上最灿烂的星星。
男子走上城楼,也像我一样,朝着渐渐西沉的太阳远眺。他不说话,我则是向来没有主动和陌生人搭讪的习惯。
许久,他嘴里淡淡的说道:“想不到在这一片废墟之中,还找得到人!”
“这世上的景致,本就有其存在的价值,无论是繁荣的街巷,还是荒芜的废墟,都有不同的人欣赏!”我也淡淡地说。
“姑娘想必不是突厥人?”
“你看样子也不象。”
他看了看我,笑了:“那你可猜错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突厥人!”
“哦?”这下轮到我诧异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他先开口,“姑娘为何会站在这里?追忆故人?还是……”
“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