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gay,为何要来招惹我?”
“你以为我想吗?我没有办法,我出柜父母不接受,我母亲用死来逼我,逼我和女人结婚,逼我生孩子。你以为我想吗?我有多痛苦,你懂吗!”
哈!真好笑,你有多痛苦?你欺骗我的时候,你把疾病传染给我的时候,你又是否知道我的痛苦是你的无数倍?林依只觉得这一切太过荒唐可笑,如今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如此委屈地向她讨同情吗?
林依想起那日中午她午睡时,迷迷糊糊听见张裕成和婆婆在书房中说话,大约说的就是逼迫生孩子的事吧。哈哈哈,她被骗得好惨,她只能嘲笑这一切,笑得疯癫。
“我不懂,我当然不懂,我只明白一件事,你们都是骗子,可恨的骗子!!”林依咬牙切齿,神情骇人。
张裕成焦躁地挠着一头短发,暴怒道:
“骗子!是,我们是骗了你!怪只怪这社会,怪只怪我们无法在这社会正当获得自己的婚姻爱情!我他妈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却还要被逼着和女人上床!老子就是个gay,但老子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就要被逼到这个田地!你看你,你现在的表情,你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你们歧视同性恋,迫害同性恋,现在还不允许我们害你们了吗?!”他大喘着气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浑身气到发抖,孩子被他们剧烈的争吵吓醒,大哭起来,制造着更为难熬的背景音。
“我要和你这个变态离婚…”林依近乎用一种冷酷到极点的语调说道。
张裕成暴跳如雷,一掌将林依打翻在地:
“贱女人!你说谁变态!离婚,好,你等着!”
说罢,他甩门而去。
第二日,公婆上门,直接就撕破了脸皮。家中房产车产,全部是张裕成的,当初林依嫁过来,并没有多少嫁妆。家中大部分的开销,也都是张裕成的财产在支撑,张裕成是这个家经济的支柱,否则仅仅依靠林依的那点工资,还不足以养活她自己和孩子。如此一来,如果要离婚,很明显,张家极为占优势。张家要孩子,林依只能被扫地出门。林依如何能答应,无论如何,孩子她必须要,这是她的骨血,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如何能说分离就分离。
条件谈不拢,根本无法协议离婚,只能闹上法庭,然而林依胜诉的可能性不大,她唯一能打的就是感情牌,因为孩子太小,离不开母亲,法院会做这方面的考虑。但是张家有钱有势,这一点也并不牢靠。更何况林依目前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法院很容易看得出来她并不适合一个人抚养孩子。
公公婆婆,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一出戏唱得极为出色,婆婆二话不说直接对林依开火。公公却在一旁规劝,给林依分析厉害。这出戏唱到最后,就变味了,成为了劝林依不要离婚,好好把日子过下去的戏码。
林依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女人,社会地位尚不稳定,人情世故也没有磨练到位,哪里斗得过这公婆。她知道,一旦离婚,她或许会丢了孩子,丢了一切,一阵阵的绝望袭上心头,让她再也难以承受。
那天晚上,她觉得一阵阵的心悸,胸闷气短,竟然晕倒在家中。最后还是被婴儿哭闹声吵得受不了的邻居发现,送到医院中。母亲赶来看她,看她这般憔悴模样,早就觉得不大对劲的母亲逼问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林依再也支撑不住,将所有事情都和母亲说了。快六十岁的母亲听后几乎无法承受,捂着自己的心口,疼得连泪都流不下来。
造孽啊,她活到如今,居然给自己亲生女儿造下这番罪孽,老头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气得就此离世。当初张裕成这个人是她介绍给林依的,她以为多好的青年,该是很棒的女婿。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一家人心都是黑的,林母气得浑身发抖,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但林母毕竟是老一辈,知道厉害,连夜就把孩子抱回了娘家,等林依出院后,林依也搬出了那个不能被称作家的房子,回了娘家居住。
之后,公婆上门来找,想要要回孩子,但在林依两次歇斯底里的大闹之后,他们怕事情闹大传扬出去不好,也就偃旗息鼓,不再来扰。他们认为只要林依不闹着离婚,这婚姻哪怕这般半死不活地吊着,也无所谓。至少,他们的儿子说出去也是个结了婚有孩子的成家男人,不会再被人闲言碎语。
但是林依的日子却一天过得比一天绝望,精神疾病加剧,有时会产生幻觉,一次试图割腕自杀,满浴缸的血,吓得林母差一点心脏病犯了。她也曾试图给女儿看心理医生,但是女儿太过抗拒,至今并无成效。一直到2014年11月21日,星期五这一天,林依当日前往所属会计师事务所所在的大楼,也就是那晚另一个人聚会所在的大楼,办理离职手续,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晚十点,林母收到了女儿手机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却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顾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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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2日,黎明的光辉渐渐照亮了天际,我浑身发凉地坐在阳台上,阳台边缘摆放着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手中的手机被掌心捂得发烫。
时间慢慢走到了早上七点半,我解锁手机,翻进电话簿,查找我研究生时期的学姐杜如珍的电话。我的学姐杜如珍,大学、研究生,一直到国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