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宸虽已昏迷过去,手却是紧攥着她手,而且她也极为担心,不舍得放开他。
可是魇无绝那期盼的眼神,让她也忍不住就心疼起来,似乎她曾经也是关心过他的,只是她好似漏了那么一段记忆,将这个人从生命中抹去了。
她有些犹豫的时候,后面人很快也就赶过来了。
好像是大冥与二冥他们,与她略略行了个礼,就着急万分的让她松开他手,然后他们将李煜宸接过去,指挥着众人小心翼翼护送他回去。
云晏看着他们离去后,回头见到魇无绝还趴在海水里面,已是奄奄一息,却仍是固执的望着她,她心下涌起涩疼来,顺着自己的感觉就过去了。
“姑娘……。”瑾娘在她身后唤她。
云晏却管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她也不想他死。
“魇无绝。”她过去蹲下看他,“你还好吗?”
魇无绝已是气若游丝,唇边鲜血越涌越多,声细如蚊蝇。
“小晏晏,我很高兴……你看,就算你没有了关于我的记忆,还是会关心我……。”
话未完,人已垂头昏死过去。
云晏有些着急,正想伸手将他从海水里拖出来的时候,有马蹄声哒哒卷起沙子尘埃从远方奔腾而至。
一条人影从马背上飞身落到她们跟前。
云晏抬头,见到那是一个面容与魇无绝有七八分相像的美貌男子,同样漂亮的潋滟凤眸,美艳不可方物。
想来这便是魇无邪罢!
他今日却是没有了那嬉皮笑脸,紧抿着双唇,过来伸指探查得下魇无绝的鼻息,然后将他从海水里拖出来,带着他飞身上马便要离去。
除了开始的时候,他有讶然看得云晏一眼,自始至终却是没与她说一个字儿。
“那个……。”云晏站起来朝他问:“他……还能活吗?”
魇无邪一顿,没有回头,道:“死了。”
说罢带着魇无绝策马绝尘而去。
云晏怔愣得一会儿,浑身有些透凉。
良久她回身拉瑾娘手,轻问,“瑾娘,他说什么?魇无绝死了?”
瑾娘神色未明,“或许罢。”
云晏又想到她之前说的同归于尽,然后整个人身子都软了下去,“那,李煜宸呢?”
瑾娘也正是担心着,唯有说只能先回去看看大夫怎么说。
云晏提着心这回去一守就守了三天三夜,李煜宸整个人已是与死无二,气息心跳微弱,灰白脸容,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那白眉白胡子的老大夫与涅音宫请来的几位灵医圣手诊治之后,都是直摇头叹气,说是听天命吧,第四日仍是未能醒来,就要考虑后事了。
云晏痛得不能自已,第四晚拉着他那冰凉,已完全失掉血色,近乎于透明的手,失声饮泣于榻前。
“骗子!李煜宸你个大骗子!不是说以后都不分开吗?”
“不是说还要成亲吗?”
云晏泪水颗颗打落于他掌心,“只要你醒来,我们马上就成亲,我再也不要离开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你之前,不是说过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吗,你醒来,我不怕了,我愿意努力的给你怀个孩子……。”
“而且,你还没陪我去看日出呢,你怎么能哄我呢,说到却做不到?”
然而无论她说了千遍万遍,最后说到天都快亮了,泪尽、声也哑了,床榻上的人仍是毫无声息。
第四夜却是已然过去……
行宫正殿外面跪了满地的人,也已是守了一夜。
大冥与二冥他们以及涅音宫赶来的众长老们也是守了一夜,此刻却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俱是沉重的商量起如何操办后事来。
瑾娘进来看到主公已是气息全无的样子了,而大夫们也早已叹息宣布让办后事,落泪之余,却又是担心守在这里几天几夜的云姑娘伤心过度伤身子,忙是要拉她回去休息。
云晏心神俱碎,神思已是混乱,挣扎着胡乱道:“他不会死的,还活着呢。”
她扑过去颤抖着双手一一抚过他绝美无双的面容,哑声道:“瑾娘,你看,他只是睡着了。”
瑾娘看云晏鬓发凌乱、眼底乌青,整个人已陷入了魔障,忍不住心酸泪涩,“姑娘,你醒醒,主公已去了。”
“不,你胡说!”云晏嘶声喊道:“他不会死的,你不是说他曾经有试过,尚存一丝气息或者断了气,后来都活过来了吗?”
瑾娘与那白胡子老大夫对视一眼,都是摇头,沉重叹得一口气,劝道:“姑娘,现今却是不一样,以前这种昏阙情况都不超过三日,而今儿已是第五日了。”
云晏闻言一个重心不稳,后跌至李煜宸的床榻之上,抓起床边案几上的药瓶与碗罐之类的东西就朝瑾娘与大夫们砸了过去。
其实,她也是探过他的气息了,早在后半夜,他已是完全断了气,可是让她怎么接受这种结果?!
“我不要听,你们出去!都出去!”
瑾娘见她如此,又忍不住抹泪片刻,然后只得与大夫们一道先出去,让这一对阴阳相隔的苦命情人最后相处多一阵儿。
待众人都退出去关上门后,云晏又是拉着他越发冰凉的手好一阵子痛苦泣声。
她不知道怎么了,上天让她重活一世,好不容易她才拾起些信心。有了心动,对未来也有了期待,最后却要这么样对待于她……
“李煜宸,你听着。”云晏哭到后来,就恨声道:“你要是不醒来,我就找人嫁了,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