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宁想了想,现在一个人在回家,睡不着肯定胡思乱想,还不如去做点什么打发一下时间。恩,最好就是去蹦跶一会,困到不行到家倒头就能睡着,什么都不用在操心。
“好。”说着便发动了车子。善良的大灯笔直地照出去,形成一道光束,在道路的尽头弥散开来。
“来来来,喝喝喝!”方初站在那儿冲着一桌男男女女招呼了一声,然后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一口喝尽。那豪爽劲儿,堪比那梁山好汉。
一旁的唐嘉宁却好像并不跟她在一个世界,低着头看着手机,一言不发。
方初拿手肘用力地拱了拱她,紧着眉头不满地说道:“看啥呢,起来嗨呀!”
“哎呀,来了来了,发个信息。”唐嘉宁扭了扭身子,想甩开方初。
方初一听她在发信息,立马起了劲头。
她倏地扭过身子,啪地跪在沙发上,劈手抢过唐嘉宁手里的手机。
“哟,发信息呢~让姐姐看看是哪个情郎呀~”
方初将唐嘉宁的手机举得高高的,眯着眼睛看着。唐嘉宁则在一边死命捞着抢着自己的手机,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给我给我,方初!你给我呀。”
“这么藏着掖着,那就更是情郎没跑儿啦!快让姐看看。”
方初更起劲了,干脆脱下鞋子站到了沙发上。可旁边的唐嘉宁却不敢这么放肆,她看着周围的人都在津津有味地观战,只得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然后拉了拉方初的裙角。
“下来下来吧,大家都看着你呢,裙底都要走光了。”
没了干扰的方初终于可以把手机拿到面前,她定睛一看,脸色突变,大喊一声:“时东!”
听到她这一声喊的,唐嘉宁又惊起来,一把把她转下来,一只手伸上去就捂住她的嘴,就怕她咋咋呼呼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这一回方初好像听话了许多,她理了理裙子,慢慢坐了下来。她等着圆圆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唐嘉宁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轻蔑地瞟了她一下,说道:
“切,真是让人心寒呐。啧啧啧,人都怎么说来着,女大不中留啊!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在我面前还遮遮掩掩,哼!”
唐嘉宁拿过手机握在手机,说道:“就发个微信说了下我在干嘛,你哪来这么多感慨啊。”
方初不屑地白了她一样,没好气地说道:“时东以前用那样的语气跟你说过话吗?你当我瞎吗?是不是要我念出来啊?那你可别怨我哦~……‘才一天吗?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已经一年了,明天才能回去,见不到你……’”
她用极尽娇媚的语气念出来,并且越念越大声,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唐嘉宁见状,忙不迭地又一次捂住了她的嘴,说:“别念了别念了,我服了你了,行不,方大姐!”
方初艰难地扯开她的手,快速地呼吸了几口,气息不稳地说:“用不着……啊……杀人灭口吧。”
唐嘉宁也坐好,理了理衣服,然后按量了屏幕,看到没用回复,又关上了放进包里。
“怎么突然跟他在一块儿了,也没点预兆。看你之前那个要死不死的样子,还以为你还得再在沈纪行的阴沟里面翻一次船呢。”
方初拿了酒瓶到了满满的两杯,推了一杯到唐嘉宁面前,然后自顾自喝了一口。
唐嘉宁看了看她,也端起就酒杯,闻了下,忍不住皱了皱眉,真是杯烈酒。
她浅浅地抿了一口,坦然地说:“也没什么突然的,与其都独自痛苦着,不如抱团取个暖。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也不是什么旋风孝子,更不是什么君子圣人,没有那么多道德束缚。”
方初听着,抿了抿嘴,默默望着酒杯,沉寂了良久,才点了点头。然后她提起酒杯,懒懒地碰了一下唐嘉宁面前的杯子。
唐嘉宁抬起头,只见方初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眼神没有落脚处,有气无力地灌了一大口酒,轻蹙着眉头咽了下去。她好像没有感受到唐嘉宁的目光,顺手从桌边的那包烟里抽出了一根,然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火机,点了起来。
“你怎么也抽起烟来了?”唐嘉宁问她。
方初吐了一个烟圈,眯着眼睛望着她,仿佛沉思还是回忆了一会儿,才说:“这玩意儿比酒给力,你要不要试一试?”说着便把嘴里的烟嘴送到唐嘉宁面前。
唐嘉宁连忙把她的手挡了回去,说:“你不是一向很潇洒么……”
话还没说完,方初就对将一大阵烟吹在她脸上,直接把后面的话呛了回去。
“只允许你装三好学生,就不允许我装个颓废文艺范儿啊?”
唐嘉宁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待方初的脸变得清晰后,就那样望着她,也没有说话。
方初也转过脸与她对视,过了很久,两人才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外人都认为,她们一个温婉内敛、一个热情大方,就像冬天和夏天那样,在两个完全不想交的极端上,能处成闺蜜也是出乎意料得不行。
但只有方初知道,唐嘉宁从来跟自己都是一类人,她和自己一样,是极度孤独的人。
她还知道,她们之所以会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都是由于原生家庭的缘故,她自己本质上是自信的,而唐嘉宁本质上是自卑的。
唐嘉宁总说羡慕方初,羡慕她永远像一只快乐的疯子,敢爱敢恨游戏人生,把生活过得恣意潇洒。
可其实方初又何尝不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