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条小路,王定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这也叫路?
老乡看到王定脸上的怀疑之色,二话不说,带头走进了如同海浪般的芦苇荡中。
王定一不做二不休,咬了咬牙,挥手示意部队跟上,于是五百个国-军战士依次进入芦苇荡中,很快就消失不见踪迹。
部队进入芦苇荡后,大家脚踏着坚实的泥土,一边用工兵铲和大砍刀开路,一边在老乡的指引下摸索着前进。虽然速度比在外面慢了许多,但要是不出什么岔子的话,这三里地的芦苇荡应该很快就能走完。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甚至连呼吸都有意克制着,走路非常小心,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来。
王定紧跟在老乡身后,他脑子里在不停地思考着,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该如何处置。同时,王定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在前面带路的老乡,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这时候,老乡忽然停了下来,他将手放在嘴边,一脸凝重的样子。这一举动使得本就草木皆兵的国-军紧张不已,后面几个不明情况的战士纷纷拉开武器的枪栓,搞得大伙一阵慌乱。
“长官,从这往北半里地,就是差点把我害死的沼泽地,听老辈人讲,这儿以前总有鬼怪什么的出没,我能捡条命回来,实在是祖上积了大阴德,要不然死了连尸首都找不着。”
原来老乡突然停下来为的是向王定说他以前走过的,差点要他命的沼泽地。
王定哭笑不得,安慰道:“老先生,谢谢你的提醒,快点赶路吧,咱们再磨蹭下去,就要坏大事了。”
老乡连连点头,继续带着部队向前行进。王定则命人在已经走过的地上做记号,等下可能有用。
经过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摸索,老乡终于表示前面就要走出芦苇荡了。王定大喜,当即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休息,另外他派了几个腿脚快,头脑机灵的人去前面打探打探情况,等他们侦察回来后,再计划下一步怎么走。
四个侦察兵带着家伙,迅速钻出了林海般的芦苇荡,很快便消失茫茫夜色中。
趁着休息的当口,王定和那个带路的老乡攀谈了起来:“老先生,你走南闯北,见识多,经验丰富,敢问贵姓?以后还得专程向您讨教讨教。”
老乡见王定对他说话如此客气恭敬,顿时有点飘飘然了:“这位长官太客气了,免贵姓王,三横王,我们王姓在常熟算是大家族了。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在朝廷做过宰相呢,不成想到了我这一辈,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可叹可恨啊!”
这位王老先生感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王定忙不迭的打断老乡的话,道:“王老先生,你今天带着我们去打鬼子,我看这功绩绝对不比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差,你是个英雄,一个反抗日本鬼子的英雄。”
王定一本正经的夸奖了王老先生两句,其实这人除了话多了一点,做事倒还相当靠谱,今天要不是他领着,他们进了这芦苇荡,能不能摸出来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王定原先对老先生的怨气一下子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敬重,这次真得好好感谢人家了。
王定考虑到他们跟鬼子交上火后,没人照顾这位带路的老先生,于是特意叫两个腿脚利索的人,用担架抬着老先生原路返回,穿过芦苇荡,在对面等周武赶到。
王定的意思是让老先生就此回旅部休息,至于带路的事由那两个抬担架的兄弟负责就是了,反正他们已经走过一回了,途中的紧要关口还做了不少记号,应该不会弄错。
王老先生一听王定现在要送他回去,急得不行,嘴上嘟哝道:“长官,你难道要过河拆桥,小老头我平生头一次看到打鬼子的大阵仗,你就这么要我回去了?”
“老先生,打仗不是看戏,随时要死人的,等下我们这里人手不够,照顾不了你,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回去就可以交差。你放心,旅座之前说过的话,一定能兑现,钱一分都不会少。”
说完,王定朝那两个抬担架的兄弟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点头会意,二话不说,抓起老先生瘦小的身躯,丢在担架上,转身跑进了芦苇荡中。
老先生前脚刚走,前去侦察的人就回来了,他们满脸兴奋的说道:“报告团座,前面二里地驻扎着鬼子整整一个联队。他们在芦苇荡这边竟然一个岗哨都没设,其他方向明暗岗哨较多,警戒很严。”
“另外鬼子在宿营地旁边架了几道铁丝网,挖了几条步兵战壕,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防御措施了。”
听完侦察人员的敌情汇报,王定觉得这个情况跟出发前预计得差不多。小鬼子果然没在芦苇荡这边设置警戒哨,事不宜迟,必须得抢在他们察觉到异常之前展开攻击。
“对了,你们去侦察的时候,有没有惊动小鬼子?”王定突然问道。
“没有,当时我们离鬼子岗哨挺远的,绝对不会惊动他们。”
闻言,王定心里顿时有谱了,他叫人拿无线电台,马上跟周武取得联系。很快,无线电台搞好了,王定认真的汇报道:“报告旅座,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鬼子大概有一个联队,他们的宿营地只有简易的铁丝网和步兵壕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防御设施,我们是否发起进攻,请指示。”
“王定,你稍微停一下,我再过十来分钟就能跟你们会合了,不要急,耐心等待。”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