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
在这个光鲜的圈子里保持光鲜是一件很难但是大多数人都不得不做的事情。她孑然一身时,用高中课本上一句话说,是“余则蕴袍蔽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她是幕后工作者,不需要站在台前,因此大家都争奇斗艳时,她并没有很大的心理落差,打扮得好像乡村非主流也并不以为耻。
可是她靠近林斯棠的时候,并与之交好,做朋友时,她才像真正看清自己的窘迫一样,清楚了解了她们之间的差距。
尽管这不影响她真诚对待林斯棠。
但是她的自尊在这时候摇旗呐喊。
“不用了。”这就是她的回应。
“那你围上这个,挡一下半张脸,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林斯棠像早就知道答案一样,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条线织围巾,借着身高优势给她围好,嘴里呼出的热气那样分明,“带好哦!”
她摸着这款围巾,在林斯棠各种机场返图里都有它的身影,缩了缩下巴,把半边脸挡在里面:“嗯。”
“那……明天见。”
“明天见。”简聿微笑,右手拽着袋子晃了晃。
“你能抱我一下吗?我一个人住……”林斯棠害羞地笑了笑,史无前例坦率地可爱。
会孤单的吧!她可是从骨髓里就有这种冰冷的感觉的,曾经彻彻底底地静默在孤独当中,像一个人走在苍茫的雪地里,四野杳无人烟。
于是她笨拙地放下袋子,伸出双臂,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
☆、r19
r19
这幅画面被她定格在了梦里,边角是白色雾气的场景,在过去常常用来处理梦境的一个虚幻的边框,让她清楚地感知到,这只是一个梦。在这个梦的延长当中,林斯棠俯身亲吻了她,背景却跳跃成为了暧昧的落日。在黄昏的阴影当中,她们变得格外真实。
从那天录制节目第一眼见面开始,场景如同流水一样加快了速度,变换着,一直到昨天晚上,那个各怀鬼胎的拥抱当中。
梦境开始坍塌,她模糊听见自己在林斯棠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在莫名出现的未名的忧郁香气当中哽咽,然后就是至今都让她觉得烦躁的那个场景,林斯棠俯身亲吻她,并且她将双臂缠绕到对方颈后,似乎像是要融入她的骨血里。
梦里,触碰双唇的柔软质感,真实地让人恐惧。
当那片白色雾气消散干净,也带走一切画面和画面中的旖旎。梦境陷入长久的黑暗,模糊听见脑中铃声响得急促,探出手臂去摸手机,发觉已经要起床了,整理一下思维,想起今天是去找徐导报道的日子。
就要再见到林斯棠了吧!她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会做了那一个近乎亵渎的梦,再看见林斯棠时,她还能坦然自若不卑不亢地面对这人纯净的眼睛吗?就因为林斯棠所给的温暖和心动,她就要让自己无限地贪恋下去吗?
她分明是异性恋!
她比林斯棠大五岁,反而更像是弱势的一方吗?用力拍了拍双颊起床梳洗,床头是林斯棠的围巾和衣服,整齐叠好放在那里,充当家中最昂贵的物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们放回行李箱里去,围巾堵在脸上,锁门走人,房东太太晨练回来:“你又要走呀?”
“嗯,这次时间长,麻烦您了。”她客客气气地笑着,警惕地将眼睛藏在围巾后面,快步下楼,再回望她三楼的窗口一眼,就走了,毫无留恋。
坐在飞机机翼部分,她看见窗外铅灰色的沉重的云朵大块大块地漂浮在下面,半个摄制组都在这里。旁边是录音师睡得天昏地暗,她显得精神抖擞,年轻而充满干劲。徐导说年轻真好啊,感叹自己时光匆匆一去不复返,有个摄影师坐在她前面,转头对她说:“你一定会冲破难关的,加油!”
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嗯?”
“我是您的粉丝啊,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很崇拜您了。”她冲她笑着,她却觉得内心苦涩,但依旧回报以微笑,没有答话,闭上眼睛休息。
徐导给她安排的职位是副导演,看着好像一步登天的样子,但是并不是,这是个带新人的好职位,剧组是集权的,副导演类似于给导演端茶送水的导演助理,但是也保留有一定的话语权,关键看导演在创作组里给不给权,另一个副导演是一个看起来不再年轻的地中海男人,依旧是大好年华,三十出头,面容疲倦却带着阴鸷的神情。。
徐导说,简聿,你有把握全局的能力,他没有,连完整的电影情节都难以叙述,所以不用看他脸色,他很喜欢打压新人,资质平庸,但是足够努力所以我还是很给他面子,你要把握好。
于是她转过了头,冷静且持重地想着该如何面对林斯棠,却发现那是个无解的题目,只好掏出今天早上才拿到的修改过的剧本来看第二遍。编剧也真是脾气好效率高,任由徐导折腾,还真的把关于她俩的戏份修改了一边,修改幅度不大,但是某些台词变得充满遐想,她盯着自己的台词默默背着,感受这角色的性格,羞耻地不敢出声。
第一个取景地是在一个小城的郊外,挂着绿幕,场地有些大,留在这里的工作人员正在搭景,按照徐导的说法,掐着时间让几个地方的场景都做到尽善尽美,几个主创委屈一下也没关系。分配房间时,把简聿和林斯棠塞在了一起。
百合狂魔,徐导演。
林斯棠还没到,徐导说,给她递新剧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哟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