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哥儿出面赎人,然后会发生什么?当然是吵起来了,骂起来了,打起来了。萧铭逸的卖相绝对比那肥猪好上千八百倍。论天时地利人和,肥猪又完爆萧铭逸。僵持的结果就是事态扩大,也意味着惊动官府。在忻州自然是上报到忻王府中。澹台靖明没有就藩,澹台明轩也还年幼。忻王府中主持大事的是另一个宗室。不要怀疑,这个假王是清皇故意安排的。你问这个卖身葬父?没人告诉你有一种巧合叫做“适逢其会”吗?
“让开!让开!王府办事!”粗暴的驱逐开围观百姓,王府的兵丁迅速将所有涉事者包围起来,不远处的轿子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澹台啸的声音浑厚沉稳,听起来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此刻萧铭逸耳边响起萧瑜调侃的话:“你们澹台家的人听起来个个忠厚老实,其实啊,没一盏灯是实芯子的。也难怪当年十王夺嫡时,澹台一脉会成就皇图。”
肥猪一改先前的嚣张霸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萧铭逸仗势欺人、纵奴行凶,欺压良善。周围从头看到尾百姓们不禁咋舌——这么卑鄙无耻的惊天翻转竟然就这么发生了?一张嘴两张皮,这才是最高境界吧?往日里婆婆的刻薄,丈母娘的刁难,妯娌、兄弟的颠倒黑白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澹台啸耐心地听着肥猪哭诉,俨然一副认真模样。萧铭逸却知道这位假王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想摸底细?啧啧,又是一个聪明人。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嘛!萧铭逸在心里想着。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澹台啸没有做出选择,转而问起了萧铭逸。
萧铭逸心说还算靠谱,面上不显,朗声答道:“回大人的话,学生姓傅名感恒,定州人。先父丧期刚过,叔父命我除服往雷州汇合。途经此处见有女子卖身葬父,学生怜其孤弱,遂欲助其归乡。不料这厮觊觎孤女美貌,横插一脚,硬说学生拐卖他未过门的妻子。大人,学生读圣贤书,俯仰不愧于天地,安能容他几次三番折辱?可身在异乡,便也不想计较。怎奈他竟得寸进尺,出手伤人!”
随从在一旁听了心里笑个不停:连颠倒黑白也学来了!逸主子,您是兄长啊!不是就这么被少主给带坏了吧?
百姓们倒没觉得萧铭逸说谎,反而纷纷出声附和。萧瑜在这儿一定会怒吼:长到英俊刷大众好感了不起啊!
澹台啸脸色有些阴沉,萧铭逸的号召力有点离谱。重点是,这是一个没背景的普通商宦子弟,而自己却是堂堂皇室宗亲!突然间,一股扼杀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白龙鱼服下忻州(中)
萧铭逸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杀意波动。他有些好奇地再次看了一眼澹台啸:这个人很有意思啊。族兄,如果你不能体会朕的心意,朕恐怕要和皇妹谈谈。嗯……舍不得可爱的小侄子啊!轩儿,你自求多福吧。
“王爷,那人……”贴身随从和王府佐官依次在澹台啸耳边低语,似乎是打探到了什么。澹台啸的目光微微一顿,看着肥猪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凝重和轻蔑。
萧铭逸没有错过这些变化。他看向肥猪,又看了看澹台啸,随从在他耳边的话让他也感到了棘手:在藩王封地,清洛律令和藩王律令相互抵触时,往往是藩王律令占上风。如果在这里全面开战,恐怕皇妹会撂挑子。就这么低头,也背离朕的初衷。是朕太心急。轩儿年幼,不缺辅佐之人,何必打草惊蛇!到底比不了皇叔,虽说当年临危受命,却也是从小在皇室的勾心斗角里活下来的。要论心机手段,足为我师。
“双方各执一词,虽不涉及人命却有碍名声,本王也不好轻易决断。”澹台啸想了想,无意间偏过头去,觉得萧铭逸的侧脸有些眼熟,又想起随从的话,心里挣扎了一下,道,“傅感恒,你们也确实伤了人的。赔了汤药费,速速去雷州找你叔父,莫再停留了。”
萧铭逸勾了勾嘴角。
澹台啸转而对肥猪说道:“你也不必哭嚎。有没有那心思你我都明白。看在你父亲薄面,本王也不与你计较。忻州是忻王的封邑。若再惹出事端,本王必定上奏天听。”
肥猪一脸不可思议,唯唯诺诺的应下。
萧铭逸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让随从带着女子离开,剩下几个找人葬了那老父。澹台啸见状就离开了。
“堂兄?”远远的,一个娇俏的身影挥了挥手,萧铭逸舒心地笑了笑,也朝着那人挥了挥手。剩下的随从们顿时觉得祸从天降——少主为什么来了!
萧铭逸听到这两个字笑得有些苦涩:到底是和我生分了。思宁的事,怕是要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只是不知道这一关闯不闯的过去。算了,人事可期,天命难违。我还是少操这份闲心吧!
“堂兄!”女子迅速从青年的怀里挣脱出来,利落地跳下马背,朝萧铭逸跑过来:“堂兄来忻州多久?”
萧铭逸拍了拍萧瑜的肩膀,神色复杂,语气平淡宁静:“也没几天。你怎么又溜出来了?”
“堂兄这是什么话?这回不是我要出来的。呐~夫君说要进货,顺便到处走走,散散心。”萧瑜指向马背上的青年,她的话让随从们瞬间如坠地狱!他们小心翼翼地顺着萧瑜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马上坐着的青年傲慢地四下打量着什么。随从们顿时冷汗直下,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主上!怎么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