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前头,俞婉秋和赵夫人分别在左右两边,姜彤略后一步。
然后一同跪下。
俞婉秋奇怪的是圣旨怎么挑在这个时候。
王爷和景程都还未归家。
那太监扫了一眼,见人都在,第一句话是让“贺氏”接旨。
姜彤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俞婉秋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众人皆低头屏声敛气,低着脑袋。
那太监可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表情,摊开圣旨,尖声利气念了起来。
……
念完后,就对着姜彤说:“接旨吧。”
俞婉秋脸上有愤怒之色,手都气得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姜彤心中一片漠然,脸色沉寂又严肃。
只能伸手接下圣旨。
那公公一笑,“陛下仁慈,给夫人三日时间,夫人早早收拾东西,大后日自有侍卫来送夫人过去。”
说完这话,一群人这才走了。
姜彤没得精力和一众心思不明的人纠缠,向俞婉秋说了几句后,便带着喜儿先行回了芳锦园。
一回了院子,喜儿就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小姐,怎么办啊!咱们怎么办啊?”她一急起便又叫了小姐,“圣上怎能如此,如此不讲理!”喜儿只顾着哭,因着是皇上,她也不敢骂。
姜彤将那明黄圣旨随意扔在桌上,心中冷笑,就凭他是皇上啊,这天下的主子,有什么不敢做的!
那圣旨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孝康端太后生辰及至,圣上近日得生母入梦,醒后异常思念,遂择令一人至太元观给先太后诵经祈福,钦天监测算了八字五行,找出相合一人,乃是镇南王府大少奶奶贺氏,由此敕书贺氏为太初真人,令其不日前往太元观。
为了孝康端太后祈福。
让人出家当道士,这叫什么事?
姜彤无言以对,卢景程的赐婚圣旨没来,却先给自己下了旨,急着把她弄走。
姜彤能怎么办,她让喜儿出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思索良久。
晚上卢景程归来,芳锦园里静悄悄的。
无一人喧闹,便是连脚步声也比往日轻了三分。
主屋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卢景程推门走了进去。
已是傍晚,天色全黑,屋子里点了两盏灯。
姜彤支着下巴,坐在窗台前,看着外面,眼睛里露出少有的迷茫之色,秀眉轻锁。
卢景程脚步顿住,站在门处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他才叫了一声:“珍儿。”
“嗯?”听见声音姜彤轻应,随后转过头来,“相公回来啦。”
卢景程走过来,坐下来,抚她的头发,“我不会叫你去的,索性不过一个功名,不过一个世子之位,原就没有,如今亦不必要。”
姜彤听他这么说,凑过去,挨在他怀中,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没用,圣旨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而我,也没本事抗旨不遵。”
别人是刀,她是砧板上的肉。这才是让人无比烦躁的地方。
反抗不了,丁点反抗不了。
就因为权利,没有权利,就任别人宰割,就算自己什么都没做,也有麻烦找上身。
卢景程怎么能带着她走?
姜彤不相信他可以抛开一切,不是怀疑卢景程对她又感情,只是这段感情也还没到为之放弃一切的地步,况且其中还参杂着别的事,不是说嘴巴一张一合就能做决定的。
这并没有什么,姜彤心里不会生气,就是她自己,如果和卢景程易位而处的话,也不定会比他做得好。
她凑过去亲了会儿卢景程,两人像小动物般交颈亲昵,舔舐亲咬彼此。
几息后分开,姜彤声音轻慢,说:“或许是我们彼此之间差了一点缘分,便注定了要分开,亦无法强求。”
“怎会,你我之间从来不差缘分。”卢景程忽而低声笑了,随后面容有些莫名的变化,“珍儿,你若逃不开去太元观,为夫亲自送你去。”
姜彤一挑眉,觉得卢景程心里有些什么想法。
她不过问更加不会阻止,说她不厌恶那位皇帝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