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种药、种菜、烧饭、洗衣浆裳、缝缝补补等地方,方圆三千亩,一般都在环绕月牙湖的丘陵以外,虽说有一些高低,但大都是平原,都一律称为外府。外府人数大约五百余人,除非特别恩准,否则一般不得随意进入内府,一旦发现,轻则逐出燕府,重则惩罚致残,甚至会丧失性命。
萧九妹母子虽说一个是燕府家主燕青名副其实的姨太太,一个是其嫡嫡亲亲的真儿子,却一直与花府无缘,无福消受燕府主子的多项福利,更被家主一声令下,赶到了外府,并被某居心叵测之人安排在居住条件最最不堪的偏僻旮旯里。
三太太的心腹丫鬟梅香,正手捏鼻子,微蹙眉头,迈着碎步,心中诅咒什么恶魔一般地猛一下推开土围墙上的破木栅栏门,再提起湖绿色的裙子,好像极为担心被地上的尘土或是小院内的空气沾污弄脏一般,风摆杨柳般地扭捏着盈盈一握的细腰,往萧九妹纳鞋底、绣花、做衣、睡觉兼用的外屋走去。
此时,萧九妹正忙活着手上的鞋底,其眼睛却又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儿子。
她正在满腹担心忧虑不安呢,心道,儿子该不会聪明一夜,今天一觉醒来又变傻变呆了吧?既然能够睡觉睡聪明睡伶俐了,那位手指一点就让人聪明起来的威武老头,自然也极有可能再次出现在儿子的梦里,若是他不高兴了,那手指再对着宝贝儿子这么可恶地一点,那儿子岂不再次回到那又蠢又笨又傻又呆的从前,那那那……那可怎生是好?
要说担心什么忧虑什么,马上还真的就会来点什么。
萧九妹那紧盯着儿子的双眼,发现原本紧闭着眼睛的儿子,竟然没有任何预兆地一下子睁大了双目,貌似神经质地傻愣愣看着蚊帐顶部,眼睛眨也不眨,似乎真的犯傻了!
天呐,我的、我的豪儿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
难道我萧九妹真就这般命苦,老天不仅罚我成婚后容貌变得令人难以想象得其丑无比,就连生下的这唯一的儿子也要跟着我遭受惩罚,重新变回以往的愚蠢痴傻吗?
在这个时候,萧九妹对儿子暗中告诉她的话怀疑起来了:
我们娘儿俩真是遭人陷害一人被下了毁容丹一人被下了痴傻丹吗?
也难怪萧九妹不太相信自己的儿子,事实上,燕豪多大啊,虚岁才八岁啊,一直都是痴痴傻傻的,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呢?再说,他们娘儿俩又有什么东西值得燕府人来嫉恨,甚至到了暗中下毒、斩草除根的恶毒地步呢?
也许都是小孩子的一面之词吧,连死人都有回光返照的时候呢,一个小傻人,也许倒真会在某一天某一刻暂时聪明起来的,不过,不过,既然是回光返照,那是不是说豪儿、豪儿距离大去之日,不远了?
萧九妹愈想愈觉得正确,可是她却忘了屋内躺在地上的银狼,这又怎么解释呢?!
银狼可是神通强大耶,她萧九妹不是昨晚上自己亲眼所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