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见他似乎真的摸不着头绪,鼻息沉沉一叹,耐着性子提示他:“昨天下午,你是不是遇见一个流浪少年?”
少年脏兮兮的面孔影像立即穿过脑回路映射在曾玉春的脑海里。
哦谢特,怎么又是他?短短一天不到,已经有两个不同身份的人向自己询问这个祖宗了!这家伙究竟何德何能,惹得这么多人关注?自己又是踩了什么****运,才和这个扫把星、祸头子染上关系?!
曾玉春又把那个不知名的少年痛骂了千百遍,简直想拿头撞墙。
咦,不对啊。小柳不是林长瑛的人吗,她不好好在恒荣集团上班,掺合这种奇奇怪怪的事作甚?
“不是……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们到底想找他干什么?如果不方便说,又凭什么找到我?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那这是什么?”小柳笑意全无,摊开纤纤玉指,半枚有拇指甲大小的碧蓝剔透的吊坠变戏法似地出现在她掌心,看上去是从一条成套的项链上取下来的。而且吊坠本身的造型就很奇特,明显是由两片对称的宝石晶体构成,可以推知拼合后中心是镂空的。可惜不知何种原因,整个吊坠只剩下小柳手中央的这一半,价值也因而想必大打折扣。
曾玉春的注意力却没完全放在珠宝上面。一来是小柳的魅力比缺乏生命的玉石大得多,二来是对方把这半枚吊坠看得至关重要的原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吊坠、小柳、少年,还有昨晚的粗壮男子,它们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之间又互相存在哪些关联?自己又是怎么被莫名其妙地牵扯进来的?
此时此刻,小柳似乎换了副面孔,不再是那位和蔼客套的美女秘书,倒有些像年代谍战戏里审讯可疑人员的女特工。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的脑洞开大了。曾玉春如是安慰自己,心跳却情不自禁地越来越快。
思绪如电,他决定主动出击:“你应该告诉我,这枚吊坠是怎么来的?”
“你真的不知道?”
曾玉春露出绝不知情的诚挚眼神。
确信他不是明知故问后,小柳幽幽叹了口气,说:“我是在你的底盘发现的。”
底盘?一条无形的线立刻把吊坠与昨日少年险些卷入他超跑车轮下的画面串联起来,惊得曾玉春倒吸了口冷气。
明白了,那个少年和自己的车迎面相撞绝不是躲闪未及,更不是冒冒失失,而是刻意为之!
怪不得他冒出后面那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敢情是把吊坠甩给自己背锅、然后走人!
对了,粗壮男子问自己索要的东西,莫非指的就是小柳手里的那枚吊坠?这么说从服装店门口,自己就已经被他盯上了?难怪他会跟踪到自己家里行凶!
无数的线索和联想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又幻化成一柄千斤重锤,震得曾玉春脑子嗡嗡作响,如遭雷击。
“很多事情想明白了,就没什么可怕了。”小柳仿佛能读懂他的恍然大悟,把他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不,还有两件事我不明白。”曾玉春忽然抬眼,对眼前的美女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戒心,“吊坠里究竟藏着什么,你又是扮演什么角色?”
小柳在他心中,俨然成了一枝涂满剧毒的带刺的玫瑰。从她竟能从粗壮男子手下救了自己那会儿,再到这种种迷雾般的审问,事实再明显不过,她绝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少年是我们的联络人。我手里的这枚吊坠,是他用生命换来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藏着什么、秘密究竟有多大。但能肯定的是,在你车上我只找到半枚。是他趁你不注意、用强力胶黏上的,绝对没有错。”
她这几句话内含的信息量不是一般大。曾玉春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什么联络人,什么用生命换来的,尼玛这真的是在演谍战片对吧,要不要去拿个奥斯卡啊你们。
但这也就或许能解释,为什么昨晚洗澡时,自己的保时捷为什么会警报声大作。
“我懂了,难怪昨晚警报器响个不停,是你的杰作吧。”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那是傻大个干的,与我无关。”小柳收起了吊坠,“但他的贸然出现的确有些意外,我索性就跟着他,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挖出点什么线索来,也便顺带救了你。”
至此,真相完全大白。
可获悉真相的曾玉春非但不觉得轻松,内心却更加颤悸。
照这么说,小柳真的是自己的大救星吗,只怕是比粗壮男子更难对付的灾星吧。
刚走一头狼,又来一只虎,造孽啊。曾玉春欲哭无泪。
“好了曾先生,你想了解的我都告诉你了。”果然,小柳又把话题转回了吊坠一事,“现在该轮到你回答,那剩下的半枚吊坠被你弄到哪去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从来没见过。”
小柳怔怔地望着他,忽而绽出温柔的笑意。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步姿轻盈地来到他跟前,忽然抬手一推。曾玉春这才惊觉小看了对方的力量,猝不及防之下,自己竟被轻易推倒在床上;而她仍未罢休,又很快往床沿一坐,俯身贴近他的肩膀,一头秀发披散在他的胸口、胳膊,风情无限。
完了,出美人计了。
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有生以来碰上的最漂亮的女生,曾玉春纵然阅女无数,也不可能不怦然心动。何况从第一眼见到小柳开始,这还是他头一回与对方有着梦境里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