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塞拉立刻浮现出了欣喜之色。
“明白了。”梅露向主人低头领命,“请给我一些时间,安排好城堡这边的事宜就跟您同去日本。”
就这样,卫宫一家在日本重新团聚了。
伊莉雅已经习惯了和切嗣、士郎一同生活的日子,所以并没有把从爱因兹贝伦家带来的塞拉她们带进卫宫宅的意思,而是打发她们去了郊外城堡常驻,只把梅露留了下来。
对于这位金发女仆,从卫宫家到隔壁邻居藤村家却是比较熟悉和非常欢迎的,她即将跟着主人伊莉雅一起住进卫宫宅的消息引来了卫宫士郎和藤村大河的惊喜欢呼。
对于梅露的到来,作为家里年纪最小的卫宫士郎不得不说可能是最高兴的。原因无它,家里头有一个算一个,从他老爹到义姐再到邻居姐姐这三个人全都是家政废人,指望他们的话生活水平可想而知,因此士郎在小小的年纪里承担了生命里不应承受之重——也亏得他已经被养成老好人的性格,虽然无奈但谁让都是他的亲友呢,不然换成别人家的小孩早闹开了。
“这么高兴干嘛,梅露明明是你姐姐的女仆。”比士郎大8岁的邻居姐姐是这么槽这个弟弟的。
“因为梅露姐什么都会做,什么都知道啊!”少年的回答一向简单,“倒是藤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你惦记着梅露姐做的豪华料理惦记很久了吧?”
“臭小子,说得好像你不惦记一样!”
卫宫家的今天依旧十分热闹,藤村大河跟卫宫士郎追追打打间,一直守在厨房附近的卫宫切嗣已经在喊可以吃饭让他们端菜了,于是乎这两只又风风火火跟着钻进了厨房,只有大小姐伊莉雅淡定地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有梅露在,已经不需要她干活了,张嘴等吃就好。
尽管梅露好像百科全书一样全知全能的渊博学识让卫宫士郎十分尊敬女仆,但论起崇拜和憧憬,少年还是对自己的养父抱有这样的感情。在他的心中,于五年前的火海里救了他,并时刻对人散发着善意总在拯救别人的养父就像一个英雄一样,非常了不起,也非常让他向往。
受他的影响,少年也是十分善良和热情开朗,对世间的一切抱有纯粹的善意,所以最初满怀怨恨的伊莉雅不过短短几天就被他的敞开的温暖感染,很轻易地就被带偏了最初的意图,如今已经是一对十分要好的姐弟。
只是……
坐在餐桌旁,看着帮忙布菜的金发女仆,卫宫切嗣的脸色复杂。
无论是在那座冰冷狭窄受人排挤的城堡,还是眼下气氛温和处处温暖的老宅,这个叫梅露的少女永远都保持着那副温柔平和的姿态。卫宫切嗣看得出来,尽管她对宅中的每个人都友好谦逊,但实际上除了伊莉雅她的眼里并没有其他人,女仆的所有行为模式都是围绕着“让主人开心”的原则行事的,而他们的存在就是“能让主人开心”所以裹挟进去的顺带罢了。
他试探着想改变女仆的想法,这世上没有谁就应该只为别人而活,在数次收效甚微或者根本无效之后,叹息着放弃了。
或许有些人的追求天生就很奇怪吧,就像梅露只为了主人,也像那个言峰绮礼追求世界被悲伤痛苦覆盖,而他自己……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年呢。”
天边的月亮很圆,洗过澡后的卫宫一家集体坐在檐廊边看月亮。
“一晃就是五年了啊。”切嗣感叹完,换卫宫士郎感叹。
“五年了……”入乡随俗早就适应穿浴衣的伊莉雅也低下了头,“妈妈也去世五年了……”
很快小少女的脑袋就被父亲轻轻揉了揉:“伊莉雅,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妈妈。”
听到这声道歉,伊莉雅抿了抿唇,只觉得眼睛有点发烫,她还是摇了摇头:“不怪你,我知道的,你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作为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圣杯战争的残酷,加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伊莉雅已经有了很清晰的认识。
一旁的卫宫士郎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们,他知道义姐的生母五年前去世了,但死因是什么没人跟他说过,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一旁的卫宫切嗣注意到养子的目光,不由笑了笑,收回手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感叹道:“我小的时候,一直想要当正义的伙伴。”
“什么意思?”少年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你是说你后来放弃了吗?”
男人的肩头轻轻一垮:“是啊,差点就要放弃了,因为看到了极限吧。再怎么努力去当一个英雄,还是有力所不及的事,一不小心就会赞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养父说的话有些深奥,少年听不懂全部,但还是理解了一些意思:“你说‘差点’,就是说其实还没完全放弃吧?”
“……嗯。”他点点头,“在彻底放弃前,有些事还是一定要去做的。”
卫宫士郎听不懂卫宫切嗣的话,但伊莉雅却是懂的,她抬起头看向自己生父:“切嗣,你还要继续吗?”
“不,爸爸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