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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箭!
中年男人目呲欲裂,挥起手中长刀,却将其错过……那支箭直直向皇帝射了过去,擦破了天子的衣袖,一点血渗出来。
“泓儿!”盛瑶的眼睛蓦地睁大。
方才那支箭,好像只是一个预警。在那之后,更多箭支,朝天子一行射去!
御林军匆匆抵抗,而这个时候,两方人,已经离的很近。
大约是发觉皇帝身边的人真的太多,两个皇子倒显得缺乏护卫。箭雨停了片刻,再开始时,就是直直朝着聂澄与聂泓!
“泓……”盛瑶的世界,突然安静了。
她听到箭从人身穿过的声音。
☆、迷梦
“江晴晚……”
难以言说的剧痛,从胸口传来。
江晴晚用尽全力,想要将眼睛睁得更大一眼。她在这一瞬看到了许多许多,阿瑶,皇帝,还有所有御林军,都在以一种难以置信地视线看着自己。
她微微侧过头,身后的二皇子身上似乎也带着一点血迹……可那孩子此刻并未哭喊,眼睛也依旧明亮着,大约是没有受伤的。
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是想让心悦之人高兴,自己也为之高兴的心情。
江晴晚在昏迷不醒之前,模模糊糊地想到。
她已经做了许许多多,会让阿瑶生气的事情。所以在箭被射向二皇子的瞬间……她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以。
聂泓不能出事。
那个孩子,是阿瑶最关注最挂心的人。如果聂泓折在这里,哪怕自己与阿瑶都能好好活着,在这之后,自己大概也再也看不到阿瑶的笑容里。
光是想到这里,江晴晚便觉得,无法忍受。
她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二皇子一定要好好地。
心思转到这里,只花了电光火石的功夫。她身姿向来轻盈,这在倚香楼内是最好的法宝,而在这里,这也让她能顺利地,在那支箭到来之前,挡在二皇子身前。
在这个快速发生,又显得无比漫长的过程里,江晴晚无意中,对上了天子的视线。
从惊异,到欢悦,到震惊,到难以置信……这样复杂的情绪,居然被她看得分明。
她又去看盛瑶。
江晴晚很想对她的小姐姐笑一笑,说你看,我到底还是做了一件能让你开心的事情,对不对?
可她真的是没有力气了。
荣贵妃做了一场无比漫长的梦。
梦里是八年前的青镇,自己与小姐姐相处的时光。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可这个梦真的太美太好,她半点都舍不得离开。
小姐姐沏茶给她喝,温柔地讲着茶的名字叫做“雨前”,顾名思义,是在第一场雨落下之前,采茶人加班加点采来的第一批茶。茶色清浅,喝进口中时,却有悠远绵长的清香。
小姐姐笑盈盈地问她:“好喝吗?”
她刚想说好喝,就觉得一股无比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渐渐灌满整个胃部。她的眉毛都揪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看向小姐姐:“好苦啊……”
一片素色的宫殿里,一群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太后娘娘,箭在先前真的扎入太深,纵然已经拔出,也是伤了肺腑……”
在他们身前,盛瑶穿着一袭白衣,坐在椅上,眉间一片冷厉:“除了这些推脱之言,你们还会什么?本宫要让江晴晚好好活着!”
太医苦不堪言地低下头去,偷偷与同僚递一个眼神。
先前的皇后娘娘威严是威严,但总体还是和善的……哪像现在这样。
原本以为天子驾崩已经是最大事端,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天子没了,还有另一个人去逼他们一定要救起从前的荣贵妃,现在的荣太妃。
……也没法子,谁让太妃是救驾功臣呢。龙椅上那小皇帝的命都是太妃救的,也难怪太后是这种态度。
一室沉默里,静言从偏殿中绕出来,低声对盛瑶道:“娘娘,药已经给太妃喂下去了。”
盛瑶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她这些日子忙得可谓焦头烂额,谁能想到,明徽帝居然会折损在祭天之时,赵诘敝诖蚧始业牧常
更可笑的是,天子最宠爱的女人确实冲上去救驾了,救得却不是明徽帝,而是当时的皇后嫡子,现在依旧在孝中,没有正式登基的,还在总角之年的聂泓。
她在后宫里准备各样事宜,从天子葬礼到儿子登基。家中传来的消息说父亲也忙碌不已,偏偏还有一批一批客人前去……
父亲到底是父亲,在这种境况中,居然主动去找杨洲商议,说二人都是丞相,此刻便应成为小皇帝的后盾,来帮年幼的国君巩固朝中势力。
这样的话说出来,杨洲哪有不应的道理。
母亲说,父亲也有他的打算。有一个左丞分去他人视线,就不会让盛家太引人注目,招来事端……可盛家早就足够引人注目了,那还用得着这样装模作样?
盛瑶思虑片刻,干脆将此事抛之脑后。她已经足够繁忙,此刻应该信任家里人……何况,在一切繁复礼节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让她难得地挂心。
江晴晚。
那样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为泓儿挡了一剑的江晴晚。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注意着自己,反倒让她顺利离开御林军的环绕里……盛瑶想了许久,自己到底有没有在江晴晚离开之前,听到一句:“阿瑶,我好喜欢你。”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或许是因为江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