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咖啡。”

“不客气。”

穆瑾宁把魏书娴送到门口，问要不要开车送她回家，魏书娴拒绝了，穆瑾宁也不再说什么，看着魏书娴离开。

蒋沐函感慨：“真是个神奇的人。”

穆瑾宁的工作室地方不大，但开个会摆个样子什么的还是足够的。冉炫彤忙完解约的事情后休息了两天，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跟穆瑾宁开始策划之后的事情。蒋沐函和桑可琪闲得没事干，每天也都跟着去，坐一边看穆瑾宁和冉炫彤开会。

基本上，每次开会，会议桌上摆的不是什么计划书或者剧本之类的正经东西，而是几个人要吃的点心或者零食之类的。穆瑾宁和冉炫彤的会议也完全没有紧张和严肃可言，两个人经常说着说着话题就会跑偏。明明在说取景，说没几句开始商量渡蜜月应该选哪里；明明在说找人，说没几句开始感慨现在的民工讨薪困难；明明在说演员，说没几句开始八卦人家刚结婚的明星新婚不快乐。

蒋沐函和桑可琪坐在边上，从目瞪口呆到习以为常，再到懒得吐槽，最后一起聊得火热。几天下来，正经事情没说多少，渡蜜月的候选地倒是选了好几个。

这天，几个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聊到了剧本上，不过气氛却有点诡异。平常总是嘻嘻哈哈的两个人在说剧本这个话题的时候却变得阴阳怪气，说话跟对暗号似的，根本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这也就算了，最后冉炫彤说着说着盯着穆瑾宁不吭声了，穆瑾宁也看着她，两个人就那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用神念交谈的模式。蒋沐函和桑可琪在边上默默看着，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后，穆瑾宁像终于下定决心般，长长叹口气，然后点点头：“我明天去找她。”

冉炫彤勾勾嘴角：“别明天了，就现在吧。”

这两句没头没脑的对话之后，四个人坐上了穆瑾宁的越野，奔向城郊。路上蒋沐函和桑可琪默契地选择什么都不问，这些日子下来，她们也算是明白了，穆瑾宁和冉炫彤都是有想法的人，她们做的永远比说的多。看着似乎没个正经的两个人，其实早就有了方向，只是她们都不习惯用嘴说而已。

车子开进一处居民区，绕着几栋居民楼拐几个弯后，驶进一片小洋楼区，又拐了两个弯后，停在一栋两层小洋楼前。穆瑾宁独自下车，走到门前去按门铃，等了有近两分钟，门开了。出现在门后的，是魏书娴。

魏书娴看到穆瑾宁似乎完全没有惊讶和意外，只淡淡地说：“来了。”

“嗯。”

确定人在家后，穆瑾宁才回身招呼另外三个人下车。蒋沐函和桑可琪对视一眼，偷偷告诉桑可琪那是金牌编剧魏书娴。

人都进屋后，魏书娴招呼她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去冰箱里拿了几瓶饮料过来。穆瑾宁有点无奈：“现在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能给客人喝冷饮？”

魏书娴平静回答：“冰箱没有通电，不凉。”

“……”

蒋沐函默默想，看来还是有点常识的。

然而，在关于饮料的对话结束后，屋内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仿佛会议室的情景重现。五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魏书娴直直地看着穆瑾宁，冉炫彤也直直地看着穆瑾宁，穆瑾宁直直地看着茶几，蒋沐函和桑可琪则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最后，冉炫彤踹了穆瑾宁一脚，穆瑾宁皱眉瞪她一眼，终于迎向魏书娴的视线，开口道：“书娴姐，我是来找你买剧本的。”

蒋沐函从穆瑾宁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无奈和不甘心。她终于明白，原来穆瑾宁这些日子一直在犹豫这件事情。自从上次魏书娴来过家里后，她就发现穆瑾宁一直有点心绪不宁的，像是有什么心事，想来是无法下决定决心开口求助魏书娴吧。这风口浪尖的，魏书娴如果把剧本卖她，估计也会招来繁天的记恨，穆瑾宁肯定是不愿意拖她下水的。蒋沐函想，穆瑾宁那样的人，让她开这样的口，真的是被逼到没有办法了吧。

穆瑾宁一开口，屋里原本沉闷到让人感觉呼吸都不顺畅的空气像重新开始流通一般，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但是魏书娴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空气重新凝结，她说：“不卖。”

“……”可能穆瑾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有点愣怔地看着魏书娴。

魏书娴又道：“你要买，我不卖。”

穆瑾宁又是一愣，然后缓缓将视线重新落在茶几上的某处。蒋沐函看到她的嘴唇紧抿，似乎在做什么非常艰难的决定。屋里又是一阵沉默，蒋沐函都快受不了这种莫名诡异的气氛了。

许久之后，穆瑾宁的视线重新回到魏书娴脸上，缓缓点头：“嗯。”

魏书娴二话不说，起身去了楼上，片刻之后，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下来。坐回沙发上的魏书娴，把文件袋放在茶几上，轻轻推到穆瑾宁面前。不知为何，蒋沐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托孤般的悲壮感……

穆瑾宁张了张嘴，魏书娴却在她说话之前打断她：“不要说谢谢，也不要说对不起。”

蒋沐函从魏书娴家出来后心情就不太好，一路上都没说过一句话。穆瑾宁开车把冉炫彤和桑可琪送回家，然后再开车回家。回家后她也还是不想说话，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穆瑾宁看出来她情绪不对，跟到房间里来，从背后搂住她：“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

“我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