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不严师之惰,怕是弗恃对你太过宠溺,也知你不是这块料并不对你多加要求,你才会这样没有长进。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什么修仙了,索性找户人家嫁了也就算了。”
长生认真道,“我要修仙。我知道我拖累了师弟他们,但我日后更努力就是了,别人练一个时辰,我就练两个时辰,滴水穿石铁杵成针。师父让我坚持,他说过任何跟他的教诲相冲突的都是歪理,让我不要听。”
她傻气的捂住了耳朵,表示他再多说她也一个字不听了。
宋容想着弗恃是从哪找来的这样一个缺根筋的徒弟,听从师命不敢违抗的弟子有,但这般把师父话奉若圭臬的他也是大开眼界第一次见了。她是真的没有仙根,让她放弃倒是歪理了。宋容道,“他到底都教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长生摇头,也不知她捂耳朵捂得这样严实有没听见。
宋容去拿了一封信递给长生,“交给你师父。”见她还是捂着耳朵摇头,除了天生就心智不全的,真没见过比她更傻的了,宋容把她的手拉下,“若是出去了,见回你师父把这个给他。”
信封上没有落款,长生想着难道是写在里头了么。
宋容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
长生不解,“为什么?”
“我这这里避世,就是不想人来打扰。有很多人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他是其中一个。”
“可是这世上往往是你越不想的越会发生,心里清净了才是真清净,否则就算是住到深山老林里也是一样的。”
宋容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般有哲理的话,多看了她两眼。“也是你师父教你的?他若是能说到做到,这世间倒是多了一个快活的人。”
长生想师父本就是过得恣意快活,就像天上的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洒脱得无拘无束,“不是,这是我自己想的。”
司马鹿鸣破门而入。
姜曲见长生安好,喘起粗气,他只觉得住进这里后没一刻是消停的,当真是度日如年。“宋大夫故意在外头设了法界也是要考验我们么?”他本来是不觉得他会对长生如何的,但他却在门外设了法界,反倒是让他们担心他要做什么,用了浑身解数才才把法界给破了。
“你们能进来,说明是有些本事。”宋容慢条斯理道,“白鸾你们是见过的,你们就算再练上十年也未必能斗得过她,勉强出去定是会有死伤。我教你们一套剑法,你们练好它,若是练得让我满意,我就送你们出去。”
姜曲半带玩笑的试探,“不是要练上几十年的绝世武功吧。”
“那要看资质悟性,还有是谁学。”宋容看向长生,“如果是她,就是一百年也是练不好,这套剑法需要两个心意相通的人使才能更显它的威力。这两日所见,你们两还算是默契。”
心意相通?姜曲嘀咕道,“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舒服。”
司马鹿鸣道,“我并不觊觎他派的武功,这等有违门规的事我不会做。”
宋容冷笑,“你们这几日怕是把我房中每本书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倒着背都一字不差了吧,这时候才跟我说有违门规的事不做,会不会迟了些。”
姜曲竖起三根手指,道,“我能发誓背了的心法只字不提绝不会泄露,而学会的这些光天坛的招数也不会再用。”
“你以为我怕你们泄露么,我已经不是光天坛的弟子了,还要守什么门规。”那些心法不过是他穷极无聊时写的,谁想看他都不会拦着,“我教你们的剑法是我自己创的,我不会离开这地方,却又不想它失传。你们学了,只要帮我做件事就行了。”
姜曲叹气,他就知道是有要求的,而这些要求通常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不然他自己做就成了。他想起了重明让他们几个种根本发不出牙,结不出果的柿子树,“不学得么?”
宋容拉开床头的柜子,从里头取出一把剑扔给姜曲,宋容十分强势,不容置喙,“以后不要用扇子了,用剑。”
姜曲把剑接住,他最喜欢还是用扇子,比剑更能衬托出他的风度翩翩。司马鹿鸣问,“你想让做什么?”
“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让你们帮我出口气罢了。”姜曲想拔剑出来看看,也不知是不是生锈了,拔不出来。宋容又道,“这剑有灵性并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就跟烈马那般……”
姜曲笑道,“有这么难么。”他将剑柄递给长生,“长生,帮我抽出来。”
“哦。”她把信夹在腋下,只用了左手。拽时蛮力强三虎,抛掷轻如一鸟毛。哗剑出了鞘,这世间果真都是欺软怕硬的,包括烈马跟名剑。
因姜曲插嘴,宋容狠狠敲了司马鹿鸣和姜曲的脑袋。要打到长生那时,她也不躲,弗恃打她她也不躲的,她想着是不是师父辈的高人都喜欢敲人头。她的脑袋像石头,反正也敲不疼。她很自觉的把头凑上去给宋容打,宋容反倒把手放下了。
“这剑叫纯钧,比起他那把绝不会差。”宋容拿了纯钧,“本是应该从基础教的,但我没这么多时间。弗恃给你们打的根基还算是牢固,你们也算是会举一反三,我教了剑招,你们就自己琢磨。看清楚了,一招一式都不要记错,只要错了一招,你们两便配合不上了。”
宋容挥起剑来让长生意外,人家说字如其人,其实不止是写字耍起招式也是一样的。同样一招,师弟和姜曲使得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