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让他睁不开眼,叶瑞忻甚至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只觉得身后仿佛被拦腰斩断一般的疼痛。
混沌的大脑开始涣散,疼痛感断断续续。
叶瑞忻只觉得自己依旧沉在水底,好似有几千尺深。虽然阳光就在眼前,刺眼摇曳,但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唯有冰冷,刺骨的冰冷。
伴随着巨大的压力,仿如一根根冰锥扎入骨髓中。
叶瑞忻想要呼吸,却根本无法动弹。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压迫着叶瑞忻的五脏六腑。叶瑞忻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压断,碾碎。连同血肉一起,将要消失在这片冰洋中。
叶瑞忻唔知道自己可以撑到几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对自己讲,你唔可以死!你唔可以死!
强捱着将死的煎熬,叶瑞忻依然奋力地呼吸!
就在二人快要放弃的时候,叶瑞忻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肺里的水被咳出,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叶瑞忻大口大口地呼吸,就仿似一旦停止就会坠入地狱一般。他用尽全力拉住一旁人的手,讲道:“救我!一定......要救我!”
一旁的人被他的举动吓得一愣,但叶瑞忻随即失去意识。但即便如此,他的手紧握都没法扳开,紧紧地拉住。
船靠岸之后,叶瑞忻被送往一个黑市医生的私人诊所。即使不是通缉犯,他的伤势都来不及送往医院。
“他腰椎受损,将来走路可能会受影响。
不过这都是最好的可能,由于病人曾有一度时间血量处于非常低的状态,对身体的损伤很大。再加上窒息也可能造成大脑的损伤,扛不扛得过还是个未知数。
一切就看他自己了。”
当乔江更改接头时间地点的时候,大c同细c就知事情可能有变。乔江从来话少,但电话里,他讲了两遍:“一定要保叶瑞忻平安。”
照飞机坠毁的情况来看,乔江应该是凶多吉少。他们能做的,就是祈祷叶瑞忻福大命大,救返他,也不算辜负乔江的托付。
十几个钟之后,叶瑞忻睁开眼。鼻尖传来的,略带潮湿的气味,眼前破旧渗水的天花板。
我还活着......
见叶瑞忻醒了,两个人总算松了口气。但他的身体状态非常不好,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但他会尽量食多点。就算会呕,都会逼自己再食。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约一个礼拜,他才可以同一般人进食。
卧床足足一个月后,叶瑞忻才勉强可以坐起。
“我想出去看看。”
望着窗外,叶瑞忻讲道。这是他对两兄弟讲的第一句说话。
推来轮椅,扶着叶瑞忻坐到轮椅上,大c拿了一个文件夹递给叶瑞忻。
“里面是乔哥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等你可以落床,我们会安排你立刻飞美国。这里好安全,你唔使担心。”
叶瑞忻接过文件夹,慢慢解开棉绳。
新身份的护照,美国住所的地址和锁匙,几个不同银行的账户,足够的现金。
还有,两张过期了的机票。
叶瑞忻望着机票上的日期,紧紧将机票握在手中,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叶瑞忻忽然想起一句话:狼未比狮虎凶猛,但从未有人在马戏团里见到过狼。
因为狼,从未被驯服。
黑白
黑与白的争拗,从来都冇尽头。
黎烬在下个月信义社选举中,全票通过。话事人的位,他终于握在手中。
上位之后的两年内,黎烬巩固权位,拆除异己,将信义社大洗底。纪天留下的残余势力在黎烬的清理下逐渐消亡,社团内再无人有资格同黎烬平起平坐。
“这个叫做陆伟锋的后生仔是黎烬的头马,够胆识,有谋略,人人都话他好似十几年前的黎烬。”
钱嘉乐指着白板上的相片说道。
“黎烬而家退居幕后,不多过问江湖事。
在上个月的堂会上面,他将自己南佐坐馆的位让给他。大家都知他是黎烬钦点的门徒,整个社团都以这个后生仔马首是瞻。可谓风光无二。”
郁飞旁听着钱嘉乐的行动部署。
黎烬……
自那日之后,黎烬再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他的名经常出现在同僚的口中,话他是贼,是敌,是整个港城黑社会组织的半壁江山,是只手遮天的话事人。
他的相片出现在报刊杂志上,是新闻杂志描述的上市公司主席,娱乐业大鳄。
但对郁飞来讲,他是偶尔出现在的车尾灯。
会停泊在街边,转角。在望不见的单向玻璃里,用他独有的方式存在。
好似素不相识,却又从未远离。
“明日是又是到两年一度的话事人的选举,虽然而家黎烬一方独大。但都不可以掉以轻心,要避免意外发生。”
比起警队的严阵以待,信义社方面却极其平静。
“烬哥,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讲话的人是陆伟锋,黎烬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点了点头。
陆伟锋是黎烬亲自选中的接班人,他知分寸,就好比现在他会静静等黎烬的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