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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主角都安装上了自己选择的面具。
唐远两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停在原地看着张舒然,对方也在看他。
想好了?
想好了。
你不要后悔。
你也是。
俩人的眼神交流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唐远做了选择,张舒然也做了选择,应该说是张舒然先做了选择,把他逼到一个十字路口,没了后路,他才不得不难受的做出选择。
眼神交流完了,他们带着各自的人马擦肩而过,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更何况是谈笑风生。
氛围说不出的怪异。
两方的所有人都是商场的人精,眼光毒辣,心思敏锐,很快就明白唐氏跟张氏的继承人已经分道扬镳,他们心里有些唏嘘,维持了不到一分钟。
在这场匆忙来临的商战里面,两个发小被推了出来,十几年的兄弟感情沦为了牺牲品。
这其实在不算什么,商战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感情,各种感情,但对他们而言,不亚于是人生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出了饭店,唐远站在台阶上看着川流不息的繁华大街,一口一口呼吸着冰寒的空气,“裴秘书,给我一根烟。”
身旁的裴闻靳拿出烟盒,拔了根送到少年嘴边。
唐远咬住浅黄色烟蒂,看男人拿着黑色金属打火机给他点烟,那手很宽很大,骨节分明有力,指腹的颜色很浅,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
农村出身的,还是家里的长子,农活多多少少都会做,手掌里面有茧子,不多也不厚,薄薄的,他喜欢有事没事都用指甲挠两下。
裴闻靳仿佛对少年的视线毫无察觉,点了烟就退回原来的位置。
吸了一口烟,唐远不太娴熟的喷出一团灰白烟雾,他靠近男人,压低声音埋怨,“你早上给我系的领带有点紧了,我喘不过来气。”
裴闻靳没拆穿少年拙劣的谎言,而是当着其他人的面把他的领带整了整。
唐远没料到男人胆子这么大,他愣怔了一下。
其他人也没多想,就觉得小少爷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唐氏倒不下来。
一根烟燃烧了一半,唐远走下台阶坐进车里,那些在大堂里翻涌出来的情绪都已经沉下去,沉到心底的某个角落。
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跑上来了。
谁知道呢。
唐远受此打击,对这个世界都有了新的认知,珍惜所拥有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而且还失去的惊天动地。
放假那天,唐远从仲伯手里接过一封信,说是从信箱里拿到的,看了监控,送信的人是半夜过来的,画面里只有个模糊的人影,不是先生,也不是他们认识的某个谁。
管家还说了什么,唐远没听清,他抓着楼梯扶手以最快的速度上楼,一刻不停地冲进他爸的书房里面,靠着门坐到地毯上把信拆开。
里面就一句话:宝贝,我没事。
五个字,两个符号,带着一个父亲对儿子深厚的挂念跟安抚。
唐远辨认真伪的功夫一流,除了真本事,还有灵敏的直觉,这上面的字是他爸写的,不是有人伪造,看一遍就能确定。
他干涩的咽了咽唾沫,他爸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从洒脱的字迹上可以看得出来,身体挺不错,没什么问题。
由于某些原因只能这么向他报平安,暂时回不来。
说不犯嘀咕是假的,唐远心里有很多个猜测,都有重合的一部分,那部分就是他爸被捏住死穴遭到了软禁,不能跟外界联系,不能离开,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叫看护的人给他送信。
可能是威逼利诱都有,也可能是打的同情牌,打到看护心窝嘴软的地方去了,或者是跟幕后指使者谈了条件。
当然,也不排除是别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这封信对于唐远来说,相当于是雾霾天终于露出了一丝阳光。
唐远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胃口也好了起来。
当唐远酝酿酝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裴闻靳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以为的反应,对方只是沉默了两分钟左右,很平淡的表示知道了。
他在电话这头把心思转了好几道弯,觉得老男人还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喜欢上一个没事就喜欢布局的狐狸,唐远总感觉自己在傻逼的边缘游走,傻逼就傻逼吧。
他认了,谁让他喜欢呢。
三十那年,裴闻靳过来了,人来了不说,还提着大包小包,都是些家里寄给他的东西,大枣,核桃,烟熏肉之类的,还有一袋山芋。
唐远一样样把东西接到手里,笑的像个二百斤的傻子,“叔叔阿姨都是实在人。”
裴闻靳侧头看着少年。
唐远眨眨眼睛,在男人的眼睛里确认了什么后就立马改口,相当真诚,“不是叔叔阿姨,是咱爸咱妈。”
完了他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