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每年我妈忌日前几天,我爸都跟变了个人一样,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外界都知道,我爸的软肋就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我妈,会不会有人借此利用?”
林萧陷入沉思。
唐远的眼皮猛地跳了跳,“我想起来了,我爸跟我妈定情的地方就是杞山!”
别说林萧,连低气压的裴闻靳都一愣。
林家跟唐家是世交,林萧年轻时候崇拜唐寅,就自作主张的不进家里的公司,而是进了唐氏,一待就是十几年,这件事她都不知道,说明是个秘密,那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你都跟谁说过?”
“印象里没跟谁说过,不过,”唐远喘口气,“我有写日记的习惯。”
“家里有仲伯看着,佣人们没那个机会,你们不会怀疑仲伯吧?他在我家干了大半辈子,嘴上喊我少爷,心里把我当自家孙子对待,不可能的。”
林萧若有所思,她安慰了少年几句便起身离开,经过裴闻靳身边时给了他一个眼神。
裴闻靳在走廊上看到林萧,俩人一时都没开口。
林萧工作了多少年,烟龄就有多少年,她时尚靓丽的外表具有极大的欺骗性,不认识的人看不出她是个老烟枪。
这么一会儿功夫,烟跟打火机就全拿到手上了。
裴闻靳,“这是医院。”
林萧挑了下细眉,她把烟换成薄荷糖,开门见山道,“董事长不能有事,小远还太小,他扛不住。”
裴闻靳说,“当务之急是查找董事长的消息。”
“我联系了我哥,他上周刚好下乡了,离杞县不远。”林萧吃着糖,“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裴闻靳说,“董事长最近两天的动向记录都在我这里,我现在还没发现异常。”
接下来俩人是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不多不少,互相摸底。
林萧嗤笑,“裴秘书,别跟我打哑谜。”
裴闻靳手抄在西裤口袋里,“林总监,你打的比我多。”
林萧哑然。
一颗薄荷糖被林萧嘎嘣几下咬碎了吃掉,透露着她的耐心全无,她打量起唐远同学的心上人,打量很多回了,多数都是会议室里,换成医院,感觉不一样,似乎显得更加稳重,让人想去依靠。
唐远那小孩是个颜控,就裴闻靳这长相,被他看中不稀奇。
稀奇的是当真了。
“裴秘书,说了大概你信不信,小远身边的那些人里面,我只信你。”
“因为我家世简单。”
“对,”林萧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一点就通,“你跟他不会有利益纷争,你在商场混,知道利益二字有多大的力量。”
裴闻靳不置可否。
林萧说,“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在你心里,小远比权势重要。”
话落,她就不易察觉的审视。
裴闻靳半响笑了,“林总监,你的直觉很准。”
林萧不禁有些晃眼,她跟这男人共事到现在,第一次看他笑,说冰川融化,春暖花开一点都不夸张。
奈何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欣赏这幅盛世美景。
她刚才其实都是试探,现在才把提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商场里面,嗜权如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裴闻靳出身农村,家境很普通,他完全是凭自身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的今天,能那么拼,为的还不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
要说不在乎权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无疑就是天方夜谭。
好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了比权势更在乎的东西。
否则就目前这情势,趁火打劫这种伎俩对精明狡猾的裴闻靳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林萧不禁替小远感到庆幸。
他自己争取来的感情为他的家族稳固了一份强大的力量,不至于四面楚歌。
最起码现在是那样。
林萧跟裴闻靳交换了一下手里掌握的信息,一个回公司,一个留在医院,各自忙活。
裴闻靳这时候最好是在公司里,由他来坐镇,很多事应付起来都会容易许多,可是医院这边他不放心,只能抱着笔电跟一堆资料在桌前处理公务。
唐远吃完药就睡了,没过多久他就做了个噩梦,梦到他爸喊他的名字,一直喊一直喊,他怎么都找不到他爸。
梦里的他站在冰天雪地里嚎啕大哭。
然后天地崩裂,他从地面的巨大裂缝里掉下去,看到他爸血肉模糊的躺在自己旁边。
唐远一下就惊醒了。
裴闻靳听到大喊声手一抖,咖啡洒了一桌,他顾不上整理资料就快步走到床边,将不停颤抖的少年抱进怀里。
唐远哆嗦着,语无伦次,“我梦到我爸了,噩梦,不是好梦,他一直喊我……”
裴闻靳的薄唇在少年耳朵跟脸颊周围不停磨蹭,口中一遍遍低柔的安抚着,“没事,没事。”
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