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得做些事情了,之前我们的结婚过程再简单不过,可是小池看着别人的婚礼,总会羡慕——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裴清和叶荇可以办婚礼,为什么我和小池不行?但是吴女士说了,要办婚礼就得双方父母都出现,不然就不要办了。苏女士连小池的面都不想见,怎么出现在我和小池的婚礼上?
我去找了苏女士,不是因为婚礼——听沈念说她中风了。苏女士在病房里住了一段时间了,她好像病得有些严重,时而意识有些不清醒,嘴角还流着口水。
看见我来了,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嘴里说话不清楚,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坐到她病床边,拉着她的手说:“你有那么多钱,做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每天都在生气?对你家里人生了气,又转过头来对我生气?”
苏女士老了,她病了以后,没有人再专门花时间护理她的皮肤、指甲和头发,整个人脆弱无比,看上去都不像苏女士了。对于我记忆里的苏女士而言,这样不够体面。
我静静地坐在床边,苏女士嘴里仍然在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我趴到她的枕头上,轻声对她说:“我原谅你了,妈妈。”
我不知道为什么苏女士一直坚持要我来看她,也许她在等着我说些类似的话。苏女士眼里溢出些眼泪,我伸手抹干她脸上的泪痕:“别哭了,哭着不好看。”
疾病和死亡真的很可怕吧,连苏女士这样的人都会想要别人的原谅——只有得到原谅才能进入天堂,苏女士信奉的东西是这样说的。既然她想要这份原谅,那就直接给她,让她可以安心。
裴清和叶荇的婚礼比我想象中要热闹。
下面坐着大概有五桌人,裴清牵着叶荇到我面前,笑着给我敬酒:“学长。”
叶荇整个人紧紧挨着裴清,仿佛寄生在了裴清身上,等我喝完酒,叶荇可能喝得有些上头了,还在死死地盯着我。见他这样,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添了一句:“祝你们百年好合。”叶荇这才安宁下来,嘴里不满地嘟囔道:“当然会百、百年好合……”
小春以果汁代酒,亲了叶荇和裴清一人一下,扯着嗓子喊道:“祝裴清叔叔和叶荇叔叔百年好合!”小春得到了一个厚度惊人的红包。
听小池说,除了我们一家三口以外,其他几桌人都是叶荇一个人强叫过来的,每个人都必须要说一句“百年好合”才能走。
叶荇对“百年好合”这个词好像有些过于执着了。裴清如今也是在陪着他闹,也不觉得负担,这样看上去很好。
婚礼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了,我叫司机将小池和小春送回家了,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沈念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苏女士去世了。
我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哦”了一下,沈念略有些失落,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沈念是我同血脉的亲人,可我总是找不到我们之间的联系。他的难过也感染不到我,我干巴巴地安慰了他一声:“不要难过。”
沈念便放声大哭起来,喊着我的名字:“哥,我以后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这样好像是苏女士最完美的结局,轰轰烈烈一辈子,晚年不用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骂人。
“等我这边结束了就过去。”
到了医院后,除了沈海和沈念,还有律师在,说是苏女士留了遗嘱。沈海脸色有些不好看,我猜他没有分到苏女士太多遗产——不知道外面养的小情人会不会跑光。
沈念哭得快要断气,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歪着身子看天花板。
苏女士将大部分遗产留给了沈念,这是正常的。但是我看到沈念的名字旁边还有顾逸,这便有些出乎意料了。
我在裴清和叶荇的婚礼上喝了些酒,回家时整个人晕乎乎的,简直没有办法直立行走,只有让阿姨帮忙给小春收拾明天上学要用的东西,帮她洗漱。
等我自己洗完澡乖乖躺在床上等沈牧回家时,我发现我手上多了个东西——一个很朴素的银色小圈圈,或者说,是一个戒指。
我的酒醒了一大半,诶?我这是什么时候给沈牧戴了顶绿帽子吗?
我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好久,扣半天也扣不下来,它好像长在了我r_ou_上一样。没办法,坦白从宽,我打算等沈牧一回家,就马上告诉他这件事情——有一个人悄悄给我戴了枚戒指,还取不下来。
可是沈牧一晚上都没回来,等我第二天醒来睁眼的时候,才看到他躺在我身边,好像累坏了。我正打算伸手摸了摸他脸上新长出来的胡茬,又看到了手上那枚戒指。
沈牧可能听见我的动静了,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我,他眼里有些红血丝,看上去真的有些累。我亲了亲他的额头,拍着他的背让他继续睡:“睡吧,没关系。”沈牧这才又缓缓睡过去。
我踮着脚出了卧室,小春已经在吃饭了,周一轮到沈牧送小春上学。
“今天司机叔叔送你去学校,爸爸还在睡觉。”
“爸爸在睡懒觉吗?”
“爸爸原来的家里出了些事要处理,最近很累,没有睡懒觉。”
小春迅速喝完一大杯牛奶,晃了晃,走到我身边抱着我一只腿傻乎乎地笑。
我戳了戳她的小胖脸,问:“笑什么?”
小春摇摇头,说:“那你好好照顾爸爸,我去学校了,等我回家了再照顾爸爸。”
沈牧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