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持续的下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停下。桥底下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整座城市,经过一场雨的洗涤,空气也变得格外的清爽。天桥边上的几棵秋枫树叶,被洗得一尘不染。
十月的风并不是很大,可路边刚植下的一些小树,还是逃不掉这阵风的推残,变得东倒西歪。不远处围墙上挂着的一张条幅,也被风吹落一半,仅剩末尾的一部分:奖励3000元,直接抓获抢劫者奖励8000元。下边是某某派出所。
吴传宗并没有因为一场雨的洗涤,而变得心情大好,反而因为一场雨,变得更加焦虑了。
要是一连几天下着雨,该怎么出去找工作?这是最头痛的事。
理了理头顶的湿发,看了看天色,步履蹒跚地走向了八里路工业区。
工作依然要继续找,还必须找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他真的很难想象,自己饿死街头的情形会是什么样的。
八里路工业区没有财富规模大,寥寥无几的大楼内倒也不少工厂。
刚迈入工业区大门的那一刻,吴传宗总感觉这里静悄悄的,没有那吵杂的机器声,来往的人群也不多。
工业区进去的左边是一家电子厂,四层楼的外墙上,从楼顶吊下来巨大的条幅:本厂大量招普工。
工厂大门有一个很大的保安室,透过洁净的玻璃窗,他看到有三个保安正在悠闲地看着报纸。
“你好,请问你们这还招工吗?”吴传宗往窗口的位置探了探身子。
“今天星期六,不招工的。周一来吧。不过,还招不招男工我就不知道了。”保安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倒也蛮客气地道。
又是一次失落的离开。今天是星期六吗?自己还真忘了。
第二家工厂也是家电子厂,还是一样的结果:周末不招工!
又去问了几家,还是一样的答案。
看来又要等两天后才能找工作了。垂头丧气的吴传宗,只能又回到了那个小旅馆。
服务台内换成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样子应该是她儿子吧。
“你是206房的吗?”看到吴传宗走过来,服务台内的小伙子便问道。
“是的,怎么了?”吴传宗本不想搭理他,因为他感觉这小伙子找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就住今天晚上,明天中午十二点前退房。这是给你的钱,扣掉十五块钱的材料费,还有三十五块。”说着,小伙了递了三十五块钱过来。
“材料费?还有什么材料费。”吴传宗就纳闷了,这材料费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房间里的沐浴露、毛巾什么的,不是材料吗?难道白白给你用吗?”
“那些不是旅馆免费提供给旅客的吗?什么时候又要钱了?”吴传宗心里发火,这些莫名的费用,就犹如当年那莫须有的罪名,想怎么加就怎么加。
“之前你是花钱住的,现在是白白让你住的,这些材料肯定是收费的了。”小伙子正色道。
“就算是收费的,用得着那么多吗?”
“这一条毛巾就已经十块钱了,还有乱七八糟的呢?你说要不要十五块?收你十五块已经很优惠了。”小伙子说得好像旅馆亏损了很大似的。
太欺负人了。吴传宗很是恼火。欺人太甚了这是。可如果现在和他们闹,自己没有累死倒是先饿死了。三十五块钱也是钱,总不能和钱过不去吧。
接过三十五块钱,也懒得再和他们争,现在的他心情很不好,整天为了工作的事发愁,也没心思和别人吵。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只能在心里诅咒这一家人都不得好死就罢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吴传宗是真怕了,虽说身上仅有几十块钱,可这是他的全部生存之本。房间内没有独立的卫生间,都是公共的。以致他在去洗澡的时候,不得不把自己随身的东西都带上。
洗完澡,晚饭也没吃,用一根粗木棍,把门严严实实的顶住,便早早睡下。
次日,吴传宗是被一阵肚子的咕咕声弄醒的。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星期天是没法找工作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了?马上就退房了,几十块钱还能去哪里呢?
回家吗?可现在连回家的车费都没有。和三舅妈借点吧?一旦和她借了钱,父母那边肯定就知道了,他们肯定又为自己操心了。这么大个人了,也出来工作好几年了,还让家人操心,这张老脸往哪放啊?和淑芬借一点吗?可是欠她的已经够多了,再和她借,恐怕以后不想做她老公都难了。还是不和她借的好。可是不借,那自己又如何生存下去?越想越烦……
走吧!走一步算一步,不是有一句话吗:车到山前必有路!
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家小旅馆。
吴传宗漫无目的地瞎逛着,不知不觉的,脚下的路就走到了尽头。这里很是偏僻,几乎没什么人来,到这来的也只是一些幽会的小情侣。
这种地方也是最不安全的地方,抢劫的事时有发生。那些抢劫的也是专挑这些偏僻、小情侣又喜欢来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很容易得手。
抢劫?吴传宗忽然想起了昨天在天桥下看到的那张条幅。抓获抢劫的可以有八千块钱的奖励。比他打工几年的积蓄还多呢。
还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啊。吴传宗感觉这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
说干就干,反正今天也是找不了工作。便按原路返回,直到一个报刊亭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