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的光芒将两人裹住。
他发现,哪怕她说的话毫无逻辑,扯东扯西,可是他却很爱听。
也或许是喜欢这种,被她依赖着诉说的氛围。
他缓缓埋头,在她眼角边轻轻一吻,舌尖舔过了那些被寒气凝固的湿润泪水。
“你现在还有我。”他眸色幽深的说。
可惜她已经完全进入深层的睡眠,听不到他温柔得仿佛要融化的声音。
杜墨生开始能理解母亲过去的教导,对他们泰坦星人来说,过长时间的强行控制激素和欲|念,在遇到“那个人”的那一刻,就会反弹更强。
才短短的时间,思想和身体都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仅仅是声音,仅仅是拥抱,已经无法填满身体内部的空虚。
想要更多啊……
若不是考虑她现在需要自然稳定下来的身体状态,真想早点带她回去。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
一年、两年哪怕是十多年,对于他们的漫长生命来说,也不过是一瞬。
坚定的意志和体内判定装置的辅助,可以一遍遍的浇灭他逐渐燃烧的欲|望火焰。
这一夜冷库里所有的人,除了徐潇,都度过了极其艰难的不眠之夜。
地面传来的恐怖震动,行走的植物经过的时候挤压踩踏天花板的吱吱响声,都像一曲曲夺命催魂的死亡序曲,敲击着所有人的心房。
他们白白的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如囚犯一样关在这间充满阴冷潮湿的腐臭气息的冷库中,焦虑和恐惧充斥了他们的内心。
忍耐、等待,这是所有人心里唯一的执念。
在他们第二天悄然打开一丝门缝的那刻,皆被门外的景象给震惊到。
昨天还只是稀稀拉拉的巨大原始植物,如今已经和丛林没有什么区别。湿热的空气形成凝聚不散的雾气,缠绕在原始植物尖端,遮掩了大量的阳光。
阴测测的风夹带着海洋的腥湿气息,窜进了每个人的鼻息间。
“这下我们连去发射求救信号的方位都失去了!”文仔满脸惊恐的跌坐在地上,抱头绝望,“死定了,真的只能等死了!”
“你没告诉他我们手里有城市卫星图?”郑兴偏头问道。
丹尼耸肩摊手:“他没有问过。”
杜墨生房间的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转头望向了他所在的方位。
面对那些或绝望、或无助、或迷惘的眼神,杜墨生单手将背后还在沉睡的徐潇往上托了托,对其他人简短的说道:“出发。”
丹尼是知道内情的,有些惊讶:“不需要……她?”
没有徐潇,他们怎么能经过那些专门攻击人类的怪物身边?
“昨天我给你们找食物的时候,观察过四周。作坊西侧有一条小河,水量不多,但还在流动,对吧?”杜墨生看向文仔。
文仔显然很诧异:“啊,你说那后面的龙岗河?”
杜墨生漠然地转开视线,向其中一位士兵摊手:“我让你做的东西。”
“全部弄好了。”这名士兵和同伴一起将堆在角落里的大木箱给搬到了人群中间。
几名研究员好奇地探头过来,昨天他们就有些好奇这些当兵的在做什么,既然是杜教授的主意,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吧。
杜墨生伸手在那些木箱上敲了敲,慢慢地点了点头:“很好。”
丹尼不愧是跟随杜墨生好几年的人,从只言片语中便获取了一些信息,他勉强地抽了抽嘴角,对杜墨生说道:“教授,我们该不是会钻在这里面从那条河飘走吧?”
“什么?”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满脸不可思议。
文仔使劲摆了摆手:“那条河是废水沟啊!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安全的从这里进去河中,要是泡在里面,不被臭死也会被毒死!”
这片经济开发区的各个工厂、黑作坊密布,躲避环抱检查的废水平时不要钱的往原本清澈的河流中排放,短短十几年时间,那条环绕在这片区域的河沟已经成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场。连那些凶残的一级凶虫都远远的躲开了河沟,免得被工业废水沾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如果能进入那个区域的话,倒是可以暂时从怪物眼皮底下溜走的好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