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的升起，刘浩终于醒了过来。以前的他，在阳光下只会感觉到温暖，但是现在，“还真是刺眼呢。”

“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醒过来了呢。”林羽的确担心，如同星舞所说，失去了神子的身份和力量，又失去了最可靠的伙伴和亲人，刘浩真的会拒绝醒来。

“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呢？”刘浩的表现远没有林羽想的那般激动……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哭泣，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说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前提是，忽略他眼中的死灰色。

“啊？”林羽完全搞不清现在刘浩的逻辑。

“你是来找光明之子的吧？但是你现在知道了，我只不过是个冒牌货，体内的力量是别人的，身份也是别人的。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还了回去，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刘浩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说的不是自己。

“你在说什么傻话。”林羽真的很想揪起他的脖子揍他一顿，“被人夺走力量就夺回来啊，别这么轻易就认了。”

“其实早就感觉到不对了，那些力量并不属于我。”刘浩看着外面的阳光，不知道他的内心已经变成了什么颜色，“以前就能感觉得到，我和神圣学会历史上记载的光明之子都不一样，远没有他们那么耀眼。我只不过是个做着骑士梦的小鬼罢了，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现在这个梦醒了，那除了接受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星舞呢？”

“跟在我身边，陪着我玩了这么久的游戏，对她来说也蛮不公平的吧？反正，这些也不是我所能顾及的事情了……只是抱歉呢，林羽，让你白跑一趟，想要联手的话，还是去找真正的光明之子吧。”

“开什么玩笑，你口中说的那个真正的光明之子，不过是个渣子。”想起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仿佛浸没在光辉之中的人，林羽就感觉到他和刘浩之间的差距，“那个家伙不配是光明，我不信任他。我来找你和什么光明之子没有关系，我想要联手的对象，只是你本人而已。”

“那就更加抱歉了。”刘浩心不在焉地说道。

尽管很想骂他一顿，但是，对于心已经死亡的人，你还能要求他什么？

“如果你就这样沉沦下去，那你也只是个和那家伙一样的渣子而已……不，至少那个家伙还知道自己的价值，你却连自己的价值都不知道，连渣子都不如。”林羽的口气变得异常冰冷，“不过，提前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管的话，我可不能容忍那个家伙胡作非为，说不定到时候，我会去灭了神圣学会也说不定。如果这样你也没有关系的话，随便你。”

“光明之子，很糟糕吗？”刘浩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糟糕透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杀了他。不过，这些跟你没有关系了吧。”

“说的也是呢。”只是过了一瞬间，刘浩的表情就又变得失落，“现在的我，已经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鬼和废物了啊。”

不管心理再怎么坚定的人，碰到这种情况怕是都没办法在一时半刻之间接受。过去所认知的一切，在顷刻之间全部坍塌，信仰也失去的刘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是件很难说的事。因此，林羽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呆一会之后离开，或许让他自己静一静是个不错的主意。

然后呢，一整晚没有回去，不知道爱莎有没有担心自己。相信不会担心的吧，那种马大哈一般的女孩，担心这种事根本不会存在。至于黑，完全不知道担心是什么东西。这样想来，自己也挺可悲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状态都没人在意也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情。

走出神圣学会的大门，仍旧没有任何人阻拦。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别人也感觉不到……也许就算自己大开杀戒别人也感觉不到，只是会看到有人莫名其妙地死去。

林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因为自己现在是死神之子，所以对死亡这件事开始变得淡漠了起来。昨天对塞尔弥亚说的事情，逼急了的话自己真的说不定会去做。那样的话，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吗？

“喂，大街上发呆可不太好哦。”

“恩，抱歉。”林羽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了，普通人根本看不见自己，怎么会跟自己说话？当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林羽差点直接跳起来——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者说，这个人比任何的东西都让他可怕。不是某位神子，而是一位骑士，为了杀他连自己都下得了手的骑士。

“你看见我好像很激动？”赫卡利斯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不应该是反过来的吗？”

“废话嘛，你突然看到一个死人活过来难道没什么反应的？而且，你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亡灵或者其他的东西吧。那个时候我确认你已经死了，连我都确信你死了，那你应该真的死了才对。”

“的确，被死神确认了死亡却没有死，的确是个问题。”赫卡利斯点了点头说道，“原本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看起来连你都不知道啊。虽然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不过还是有些失望啊。”

“你该不会还想要杀我吧？坐下来好好聊聊不行吗？”

“好啊。”赫卡利斯点了点头回答道。

“这样才对……”林羽说到一半，忽然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赫卡利斯，“你该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把？”

“我能有什么企图，能想的办法都想啦，我杀不了你，而且现在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