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买主,外行充内行,不识货,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评论话,为一味打压车价,嘴乱说、手乱动、脚乱踢。
小李沉默,无语,说不出,也不想说,默默地在一傍,看着,听着,心中百感交集。
面对这些,小李感到心不好受,很伤害着他对车子的感情。
但他又是无可奈何,自己好无助的,默默地忍受着。就象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任人欺凌,而自己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一样。
他心如乱麻,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这发生的一切,却也促使他思考了许多问题。
不用理车的事,无车可开,无事可作,也没有人来安排他的工作,他每天只用出勤就得了。
他成了皇帝牛,没有人敢呼使他,他不用耕田不用干活,就有得吃了。
不是他不想干,因为他进厂时,仅是罗书记直接安排,而厂里其他人,确是不知道他是归哪个部门管。
即使是知道的也不想管,罗书记安排的人,你去理什么?谁想没事找事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年头呀!
如今,罗书记一退休走了,他和奥迪a8,就象是无主的遗弃物一样,有点相依为命,同是天涯沦落人。但目前还不至于是游游荡荡,惶惶不可终日,犹如丧家之犬。
他和奥迪a8,在等着偶尔的机会,是否有新主来接收他和它呢了。
自从他开始跟罗书记为罗书记开车起,人们认为他是书记身边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帮一下忙,办一点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不成问题的。
于是,要通过他来找罗书记帮忙,解决点什么问题,办个什么事的人很多,但小李这一点是很够坚持原则的。
小李他,几年来从不应承从不帮做过一件。
他只开车,打理书记一些生活事宜,其他的一概不管,坚守保密条例,不该不该,他背得滚瓜烂熟,记得紧紧的。
其他事宜,罗书记也有话在先,早有规定的。
也正是这一点,小李摆脱了罗书记因为这样那样事的纠缠,清清白白地过着自己的好日子,没有卷进什么重大案件旋涡去。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时的情况,小李明白的、知道的。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就凉。
看看第一厂的局势,是没有哪个部门、哪个分厂、哪个车间会收留自己的。
小李自己心里想:自己出来混的总是要回去的,自己哪里来就哪里去,是必然结局的。
小李明白这点后,就想着,自己总得给自己找个出路才行。
现时,他也从外面听到一些风声,关于罗书记的风言风语。
当然是人们谣传加意测,说什么:“一个罗时代的结束”,“退休了也不保险,没有平安落地之说”,“谁说谁说秋后算帐,就要开始了”,“有事嘅,始终是溜得”。
俗话说:“叮鸡,叮到鸡笼笠”。
人们在传讲罗书记的同时,也会讲到罗书记身边的人,而他小李是罗书记最贴身的人之一。当然人们也会添枝接叶般的自动连接上小李,仿佛煞有介事。
小李也从人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一些接近他的人也开始很自觉地与他保持距离,并要千方百计刷清与他的关系。
罗书记退休后这几天,小李切身感受着为人为世的不容易。
他懂得了:人情往来,复杂多变呀!
他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怎么这个世道、世间百态、世态炎凉会有如此等等奇妙的变化。
这一切的一切,对他触动很大!
他一一反思自己,二十出头的人了,虚度光阴,空长得牛高马大,一事无成,难道这样混得下去,一辈子就这样,现在有两根老骨头来啃,那两个老的一走,自己喝西北风去啦!
一想到那两个老的,他的心里是不好受的,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孝敬他们俩!自己一直是很横蛮无理的对待他们。
小李心想,自己也应该长大了!应该懂事,应该担当起什么了!
今天,一下班,他没有东游西逛,也没有去网吧过瘾打电游,而是径直回到家。
他的家依然是住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最早建起来的小平房里。
当时,他父母双职工才分配到这个小平房住的,是福利房。
到现在,当然是非常破落了。
本应是属于棚户区改造,准备搬迁了的,但是与房地产商的谈判,久拖不下,就一直拖着,罗书记退休了,新的没有任命,这个事情更没有人过问了。
小李回到家里,看到退休在家的双亲,一见他回来了,就惊慌地站起来,带着惧怕、不知所措的双眼在小心地看着他,恐怕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
父母亲俩个就站在那里,双手垂直直的,就好象是小朋友做错事了,闯祸、惹祸了一样在等着他发落。
不知何时起,随着他日益长大后,他就发起横发起恶来,专横跋扈。不是父母教育他,而是父母被他大声呵斥、教训了。
后来就发展到父母怕、躲着他了。
随着年纪的不断老去,父母身体也是越来越走下坡路,一天天地衰老下去,他们已经对他失去了希望,不求他什么,更不祈望他能关照两佬。他走得远远的更好,我们俩个相依为命,自己照顾自己算了。
惹不起他,就躲开算了,父母亲俩怕他,就象老鼠见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