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完这话,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我,没过多久,母亲找来一把锁,父亲拉着我就往房里拖,嘴里愤怒地说:“只有将你锁起来,我才放心。”
我百般不愿意,一边朝房间相反的方向用力,一边说,“母亲,我是替小姨家办丧事,把我锁起来,那丧事就没人办了。”
母亲愣了一下,大概想了十七八秒钟的样子,沉声说:“那也不行,哪怕替县领导家办丧事也不行,我只要我儿子平平安安。”
说着,母亲帮着父亲将我拖到房间内,啥话也没说,从我身上搜走手机,当着我面把手机关机,将门一关,紧接着,我就听到门被锁上了。
“父亲、你听我解释啊,这场丧事很重要,搞不好会闹人命的啊,快放我出去,我答应你,做完这场丧事,以后绝对不碰丧事。”我为了能出去,尽量朝父亲说好话。
“不行”父亲沉声道,然后就传来父亲离开的脚步声。
母亲在房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叹出一口气,说:“九伢子,莫怪我们,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我们怕你变得跟老王一样,咱家虽然穷了点,但是,身体健康比钱更重要,你乖乖地在里面待着明天一大清早让你父亲送你去火车站,以后在工厂好好上班。”
说完这话,母亲离开的脚步声传来。
我锁在房间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本以为跟父亲好好说一番,就能将这事接过去,哪里晓得父母反应这么强烈,看这情况,他们是铁了心要将我送广州去进厂。
怎么办,怎么办,今天已经是丧事的第三天了,明天就要开路,后天就要抬棺材上山,时间急得很,我必须逃出去,不然,那场丧事真的可能会出事,更何况,高佬的仇还没报。
想到这里,我在房间内打量了一眼,房间单调的很,一张床、一张衣柜、几条凳子,出口只有一个,就是门,奈何被父母上了锁,想要出去,完全是不可能。
打量一会儿后,我眼神停在房间后面的窗户上,这窗户是老式的木窗,中间横了七八条木条,由于年底久远,窗户有些泛黑,我伸手掰了掰那木条,牢固的很,想掰断是完全不可能。
我在房间内想翻出一些利器,砍断木窗逃出去,这也没办法,这场丧事于我的意义太重了,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哪怕事后被父亲吊在房梁打,我也愿意。因为我要对死者负责,要为高佬报仇。
想象总是美好的,将房间翻了一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一把利器,只找到一把十字起子,专门拧螺丝的,想要用它搞开木窗,显然是不可能,要知道老式的木窗,都是砌在土砖里。
我无力的坐在床头,脑中一直在想,怎样逃出去,最后实在没办法,我朝着门外死劲喊郭胖子跟结巴,哪里晓得,外面传来母亲的声音,她说:“别喊了,他俩已经让我打发回去了,你老老实实在房间待着吧”
这最后一丝希望被母亲掐断,我愣了好长一段时间,脑子想起未来的路,难道我真的要离开那群八仙,去鞋厂上班吗我不要,我不要离开那群八仙,我是他们的头子,我要对他们的将来负责,我要将来的某一天,八仙们说起自己是抬棺匠时,不是招来别人的讥笑,而是羡慕、敬重。我要用行动和事实告诉那些外行人,我们抬棺匠不低贱、不比任何人低一等,我更要让外行人真心实意的对我们八仙说一句,抬棺匠了不起。
现在回想起来,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冥冥之中注定,阴差阳错之下,被父母锁在房间,却让我明白我将来的路在哪,需要做什么,甚至可以说,父母将我锁在房间,是我人生的一次转折点。
以前的我只知道抬棺材,多赚钱,经过这次后,我不再是这样想,而是在想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