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般很凶的都不是坏人吗?”小康处在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遇到一个问题非要刨根问底直到弄清楚。
张秋醒楞了楞神。
一般很凶的都不是坏人吗?
她脑海里面逐渐清晰一个身影——满身落魄,笑起来的时候无奈又颓丧,像是从泥潭里面挣扎其来的灵魂。
所以,是什么让那个虽然坏,但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
高中毕业这些年他又经历了什么?
张秋醒很头疼毕业这些年对同学知之甚少,不然现在也不会有场持久战要打。
她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秋醒姐姐,秋醒姐姐……”小康唤回她的注意力。
李婶已经进去准备晚餐了,外面只剩下她和小康两个人。张秋醒自觉失态,蹲下身直视小康的眼睛,抱歉笑笑。
“秋醒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小孩子对样事情总是抓住不放。
张秋醒略沉思绪,缓缓说道:“小康,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太过绝对的事情。”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不止非黑即白,还有许多灰色的挣扎地带。好人有可能瞬间变成坏人,坏人也可能在某些时候成为好人。”
望着小康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张秋醒淡笑屈膝摸着他的小脑袋,“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你还没有理解的必要。等长大吧,长大就会知道了。”
李婶的晚饭还得等一段时间,她想起小康的作业,“放学回来那么长时间,作业完成了多少”
小康捂脸,秋醒姐姐一般这个时候是最不可爱的。
“秋醒姐姐,我就比你们放学提前半小时,能写多少啊”少年人在碰到作业问题方面总像老年人一般狡猾又无赖。
张秋醒上一世对小康各类耍赖摆横的把戏了如指掌,当下也不催逼,说道:“姐姐也要写作业,小康一起来陪我吧。”
这不是请求,没有给他拒绝权利。
小康一腔热泪只能憋在心里。
虽然说是两人一起写作业,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张秋醒给小康检查找错讲解问题。
等到李婶做完饭叫两人出来的时候,小康的作业也写得差不多了。
夏季天热,李婶也只是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便饭。黑色的矮桌上面端着三碗饭,电饭煲还没有抽掉板插,温着饭等李叔回来。
秋醒一来就给小康讲题温书,李婶过意不去,往她碗里面夹菜,“秋醒啊,也真是麻烦你了。每天上课那么辛苦还要教小康作业。”
“没什么,举手之劳。”张秋醒客气回道。
李婶笑笑,忽然想到什么,她叫住张秋醒,“对了,最近有个朋友跟我说了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什么事?”
“就是我那个朋友在一户人家里面帮忙做饭,那户人家的小儿子啊,除了读书,打架游戏都是第一。”
张秋醒忍不住笑,这还真跟一个人很像。
李婶继续说道:“那户人家又希望小儿子的成绩别那么难看,至少逢年过节遇到亲戚的时候还能说得过去。但补习班也上了,家教也请了,成绩还是烂得一塌糊涂。”
话说到这里,张秋醒也知道了李婶的意思,她不点破,而是问道:“如果又请家教又上补习班,那成绩怎么还可能有这么烂呢?”
“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压根就不读书。现在他爸也没其他想法,只想找个学生,能够带他每天写写作业。时间不长,每天两个小时就好。补习费跟外面的老师一样。”
李婶知道她情况困难,一个月只有八百块,还得缴纳水电费。但毕竟补习对象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连小康读书都要连哄带骂,更何况这种这种小孩呢?
她抛出根橄榄枝,接不接就看张秋醒自己了。
李婶话没说透的意思,张秋醒自然都懂。她想着上辈子读书对自己本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重活一世,考卷作业都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得出那么多空闲的时间,的确可以打点零工来缓解自己目前窘迫的经济情况。
但一些重要情况还是要先打探清楚。
想到这里,张秋醒问道:“李婶,那家孩子估计多大啊?”
“嘶——这她也没说清楚。不过能这么皮,又听不进道理的,估计也没比小康大多少。那户人家的太太我可看过,最多三十出头,孩子肯定不大。”越说到后面,李婶的底气越足。
既然是个孩子,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张秋醒开口,“李婶,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都主动开口问了,左右也是拐弯帮她找工作,李婶当下也不含糊,“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刚好高一你们不强制晚修,正好可以赚点外快。”
“那就麻烦李婶帮我联系那户人家了。”
“嗳,都是邻居,什么麻烦不麻烦!”李婶嗔道。
晚饭结束,与李婶闲聊了几句,张秋醒便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