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米兴益接过来看了看,“我后面查一查。”
卓稚顿了顿,问他:“米总,可不可以不送容花去公安局?”
“嗯?”米兴益道,“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交给警察处理,这样对谁都是公平公正的。”
卓稚没有坚持,她低头想了想,问:“那能不能让我先带她去医院把腿固定了?”
“可以的。”米兴益应道。
“谢谢您。”卓稚微微鞠了个躬。
米兴益当即让秘书安排了车,卓稚和黎秦越去接容花的时候,容花却不愿意去医院。
她瘫坐在地上,没什么精神,只问卓稚:“真的没办法了吗?”
“你这个办法不对。”卓稚道,“把腿治好,你还可以继续找。”
容花摆了摆手:“治不好了,天天都在疼。”
卓稚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癌症,没法接这个话。
“我这样,得进警察局的。”容花顿了顿,突然抬起头,“你们还是直接送我去警局吧,我跟警察闹一闹,说不定,说不定……”
本来情绪还挺稳定的,说不定这三个字一出来,眼泪便又下来了。
卓稚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黎秦越一把揽住了她,对容花道:“你进警局,警察也得先给你接上腿。人活着有一天是一天,你腿好了,要有什么消息,也好过去是不是?还有,别想着跟谁闹了,这事跟谁闹都没用,你该知道的……”
卓稚拉了拉她胳膊,黎秦越的话断了茬。
卓稚走到容花身边,背对着她蹲下身:“总之先治腿,来,我背你。”
容花的手拍在卓稚背上,一瞬间就可以哭得撕心裂肺:“闺女,别管我了,别管我了。”
卓稚闭了闭眼,她弯着腰,一滴眼泪掉下来,空落落地砸在了地上。
黎秦越看不下去了,她过去一把拉起卓稚就往外走:“这事你别管了,我来搞。”
“姐姐,我想送她去医院……”卓稚小声说。
“我知道,”黎秦越把她拉出了会议室,“治腿,我马上带她去治腿。”
卓稚嘴唇动了动,黎秦越看着她:“得了那种病,也就是命了,这命,没法改。”
卓稚不再说话,黎秦越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乖,你先回家好不好?剩下的事交给我。”
“我跟你一起去。”卓稚道。
“不行,你今天很累了。”黎秦越问她,“你相信我吗?”
卓稚点了点头。
“你信我就先回家,这事毕竟是米总的事,我们不能插手太多。”
卓稚又点了点头,眼角耷拉着。
“能自己回去吗”
“会。”卓稚硬扯出一个笑容。
“真聪明。”黎秦越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想吃你做的手工面。”
“好。”卓稚哑着声答应下来。
两人就此分开,卓稚坐车回家的路上,黎秦越便给她拍了医院的照片发过来。
卓稚一直捏着手机,等到家的时候,黎秦越把容花打着石膏的腿的照片发了过来。
卓稚松了口气,但胸口里的郁结,没法散开。
黎秦越给她发消息:这边一直会有米总的人看着,后续米总会和我联系,我要回家了,好饿。
卓稚回她:我开始揉面。
黎秦越发了条语音过来:“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媳妇,揉筋道点。”
卓稚知道她是想逗自己乐,笑了笑,不过黎秦越也看不到。
等黎秦越回到山庄,时间已经很晚了。
卓稚正在厨房里对着面团发呆,听到开门的声音,赶忙站直了,把盖着保湿的盆子拿掉,开始下手切面。
黎秦越一路进来,进厨房时叫了她一声,卓稚应声:“哎。”
有点后悔没提前清清嗓子,这声哎还是有些哑。
黎秦越转个身又出去了,卓稚的刀顿了顿。
她心里有些不安,这次用力地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问黎秦越:“姐姐,就吃削金吗?”
“对。”黎秦越声音响亮地回她,旋了圈,又风似的刮了回来。
卓稚这次回了头看她:“西红柿鸡蛋?”
“我想吃肉的。”黎秦越站到了她身后,“你都不给我吃肉啊?”
“大晚上的,少吃肉。”卓稚继续切面,纯属没话找话。
“我又不会胖。”黎秦越挺嘚瑟,手突然伸到她面前,说,“张嘴。”
卓稚愣了愣,黎秦越的指尖上捏着颗薄荷糖,已经撕了包装的,漂亮的绿色在灯光下微微透着光。
“我自己来。”卓稚放下刀。
黎秦越另一只手扬起拍在她的手上:“你手上都是面,我洗了手的,干净着呢。”
“不是嫌你……”
“那就吃。”
卓稚张口吃了。
糖实在太小颗,卓稚叼得再精细,还是蹭到了黎秦越的手。
黎秦越当即就眯起了眼,笑得眼睛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