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座位上,没有拿起笔的意思。
苏恒把坐她前面的倒楣同学赶走,刚放下试卷,她竟一字一字,严肃地说:“我说过了,我不会,你能不能别来找我,要问你就去问数学老师,我相信他会很乐意替你解答。”
生平头一遭,苏恒在女孩子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他即刻知道夏澄不是好惹的人,她与他过去所遇见过的女孩不同。
夏澄跟人总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对他尤其冷淡,但跟沈芝的感情又特别好。
苏恒不喜欢沈芝,他每次一对上沈芝的目光,都有种被看破手脚的感觉。
彷佛他的真面目,与暗藏在心底的秘密,在她的火眼金睛下,无所遁形。
几次不了了之的试探后,苏恒不再对夏澄抱持好奇心。
这个女孩或许是那种喜欢仗着老师疼爱,就狐假虎威的特权分子,他对这类型的书呆子不感兴趣。
苏恒并不是会去服从权威的人,他的骨子里很叛逆,却不彰显出来。
因为讨厌沈芝的管教,他连带地不喜欢夏澄。
他们在这个班级,就像两个不同的星系。
以苏恒为中心,自有一些女孩子喜欢围绕着他转,而夏澄宁愿当沈芝的卫星,她只尽好一个做学生的本分。
事情爆发的时间点,跟另外一个时空差不多,都在上学期接近尾声的时候。
苏恒其中一个爱慕者,向沈芝告发他与班上一个女孩互递情书的事。
夏澄也在告密现场,她约莫猜到过去她跟苏恒偷偷交往的事,为何会东窗事发。
得不到的人总是不甘心,不落井下石拆散他们,无法泄心头之恨。
沈芝对那名女孩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
夏澄坐在旁边,替老师登载考卷成绩,她很识相,把自己当作隐形人。
人走后,沈芝幽幽地叹口气,“这事情不好办,夏澄,你在班上是不是也听到什么风声?”
夏澄抬起头来,淡淡地说:“我跟他们不太熟。”她不会打小报告,更不想跟着卷进这起桃色纠纷中。
沈芝说:“你最乖,如果所有学生都能像你就好。”
夏澄苦笑,这不叫乖,这叫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沈老师对她的恭维,像是讽刺,嘲笑她当初跟班上的女同学一样,晕船晕到找不到北。
第15章 逃出生天
沈芝头疼地说:“我不喜欢做棒打鸳鸯的事,你们青少年会对异性好奇很正常,但这时间点不应该分心。”她非常无奈,“你想苏恒有可能会听我的话吗?”
夏澄知道教英语的沈芝内心其实很开明,可在一个升学主义挂帅的高中,她不得不摆出当老师的威严,以满足家长与学校的需要。
“不会。”夏澄照实说,“他那个人有谜般的自信,他会觉得你在故意找他麻烦。”
真好笑,她竟然在跟沈芝分析,苏恒是怎样的人。
“这年头当老师不容易,阻拦他们,他们恨你,不阻拦,将来他们后悔了,便来怨你当初为何不阻止。”
愤青的一大特色,就是怪天怪地,怪家庭怪社会,怪家长怪老师,却独独不会怪自己。
沈芝的年纪不大,比夏澄大十一岁,有的话她会跟她的得意弟子说,因为她认为夏澄有超乎年龄的成熟,这个孩子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夏澄轻描淡写地说:“牛吃青草鸡吃谷,各人自有各人的福。”
她当然不能跟沈芝说,你甭管他去死,所以她只用了这句谚语,婉转地阐述自己的意见。
其实这整件事,夏澄心里是有不高兴,但她不便显露出来,她不想跟在她身旁的那只鬼发觉她已受到影响。
可惜事与愿违,苏恒了解她,比她了解自己来得多。
夏澄当全职主妇许多年,不像苏恒在社会打滚,与形形色/色的人接触。
人把时间花在哪里都是看得见的,那时的她待在家中太久,不仅面目逐渐模糊,连性格也趋向简单,很容易被人拿捏在手里。
她的丈夫觉得她不能理解他,跟不上他的脚步,可他要猜测她在想什么,却是最容易的事。
夏澄的希望一直是那样,不过是一家和乐,还有她所爱的人平安健康,但苏恒没有做到,他辜负了她的期望。
“对不起。”
“这又关你什么事。”夏澄语带讽刺。
“不能这么说,他是我,我亦是他。”
夏澄笑出声来,“你怎么能跟他比,他的仰慕者比你多很多。”
苏恒叹口气,“你有话直说好了,不用拐弯抹角地骂我。”
夏澄不说话。
苏恒提出他担心的问题,“你不会是因为喜欢……他,而觉得生气吧?”他顿了顿,“他那样的男孩子,配不上你。”
夏澄看他一眼,没给他答案,却说了另外一件事,“其实从一开始,你并没有那么喜欢我,就算是后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我。”
悲哀的是,她一直爱的是自己的想象。
她本不应该对一段平凡的爱情抱持那样深的期待,所以当结果不如预期,失落感才会严重打击她的信心。她奋不顾身,毫不保留地付出她所能给的一切,原因在于她误以为她们的爱是世间仅有。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事实上,她的爱情满大街都是,十块钱一打,还不一定有人买单,却被她捧在手掌心里,当作是国宝。
苏恒辩解,“你说这些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