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点唱机前,听候着精神亢奋的两位妈妈的吩咐,为她们寻找着被尘封进点唱机博物馆中的一首首老歌。
姚太太是属于麦霸类的人物,她是不仅自己点的歌要唱,连安阿姨点的歌也跟着唱,她声音高亢,就像小剧场里的二人转女演员一样。
我也真是服了姚文宇,作为小提琴演奏家的他愣是没把自己爱人的品味给拉上来。
妻子、红梅赞、东方之珠、少年壮志不言愁、太阳最红最亲等等等等,期间从来了果盘、饮品和甜点的小服务生满眼同情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廉价的陪唱小哥。
两位妈妈一边唱一边聊天,攥着的手一直不撒开。
百无聊赖中,我看了眼手机,姚雷给我发了条信息:“怎么样这么久不回来需要我帮忙吗”
我试着用文字来形容现在的场面,都没有太合心意的词语,最后干脆给他发了一段小视频。
视频发送后,姚雷再也没回我,估计这孩子是吓到了,这种情敌之间的对话会有很多种结果,但是千想万想,任谁也想不出结果会是这个样子的。
为了巩固两位妈妈的姐妹情谊,我赶紧趁她们闲谈的工夫举起了果汁杯,提议为了她们伟大的迟来的来了就不会走了的友谊干杯。我以为这一杯后,很快我就能够得到解脱了,但现实很残酷。姚太太表示之前那几首算是热身,现在声带已经扯开了,可以来更高难度更有韵律的歌曲来亮嗓了。此刻的安阿姨俨然已经化身成了铁杆迷妹,她积极地维护这偶像的音乐梦想,并为其选择了更多适合的歌曲。
于是,刚刚还是拥护的舞台立刻呈现出了广场舞的气氛,凤凰传奇那些脍炙人口的歌曲便像雨后春笋般纷至沓来了。
一个是我女神的妈妈,一个是我领导的妈妈,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也是殿堂级的oss,于是就算再不爱听,再难以忍受,我也必须装好我的小绵羊,全程赔笑,送鲜花,送掌声。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才终于盼到了东方的红太阳,姚太太张罗要走。
我连忙支持:“是啊,是啊,这里环境乌烟瘴气,您们这个年纪总来这种地方对身体不好的。”
“是啊,那就再唱最后一首吧,哎,对了小曾,你好像一直没唱吧要不你点一个让阿姨们也听听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都唱什么”
“啊”我狠狠地吞了口唾沫。
“对啊小曾,我也没听过你唱歌呢。”安阿姨赞同道。
“那好吧。”我刚一吐口,姚太太那边就来了灵感:“要不最后一首歌咱们合唱吧,我和我那些姐妹们聚会最后都合唱的,咱们就合唱一首年轻人的个,励志一点的,隐形的翅膀怎么样”
“好的好的,这个歌好听,我也会唱。”安阿姨立刻拿起了话筒做好准备。
我彻底颓了,春节晚会总是以难忘今宵作为压轴歌曲来表达对整场精彩演出的依依不舍,而我们的隐形的翅膀也确实很贴近我的心情,我是多么想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啊苍蝇那种的也行,反正只要能尽快把我带离这里再浮夸的装饰我都愿意套上。
这一天,俩妈可算是尽兴了,回医院的路上就跟即将要去动物园春游一样心情舒畅,完全看不出几个小时前的剑拔弩张。
我的付出也没有白费,受到了她们的一致好评,姚太太对我最感兴趣,一个劲儿地问我多大了,是不是单身,在哪儿上班,以及家庭情况。
“哦,这些其实都无所谓的,只要人好,殡仪馆工作没什么,我儿子还是殡仪馆的馆长呢,只要能对我家姚铭好那就没问题的。”我一听这话风不对啊,姚太太很明显是在选婿啊。
安阿姨自然也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