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救星?”说着脸就红上来,好在夜色深沉,盖住了脸,轻易不能瞧见。
子规并不看好,只管轻笑道:“我才打帘子,迎奶奶出来时,听见银芳上来,悄悄对金徽说,长胜回来了,只听见这一句,就见我们出来,将话收了回去。奶奶你说,长胜回来回来,与她们什么相干?不是为了给二奶奶送东西,她们又管长胜如何?上回,可不也是这样?二奶奶得了些家乡之物,心情一定大好,想必就不会跟二爷再计较下去,大*奶你说,这可不是救星么?”说完,自己从袖口里抽出帕子来,捂着嘴,笑个不住。
宁娥才跳跃不定的心,这时慢慢平静下来,知道说得并不是自己,这才觉出刚才自己的慌张与可笑来。这丫头如何能知道那些事?自然不是说得自己,可笑自己竟自慌了手脚。
可是,心刚放下,立刻又提了起来,长胜又来送东西?送些什么?当真是家乡之物?看来,长胜替乾娘办事已不是第一回了,东西是不怕的,怕只怕的是,有书信,有话头。若不是有见不得光的物件,为何次次隐瞒,回回不报?
宁娥只管想着出神,子规心里明白,也不开口,只管让对方去想,去思量。半日,宁娥才说道:“那是他们的事,咱们如今也不要去管。上回老爷知道了,也没说些什么,咱们就更别去捅那马蜂窝了,再说,二爷跟二奶奶正闹不痛快,若听说这事,必要再起争执,咱们何必做那恶人?罢了,我知道乾丫头,她喜欢的,也不过只些娘们的玩意,扬州是大地方,市集热闹,新鲜花样多,想必带了些玩器给她,也无须着意。只是,子规,”说到这里,宁娥抬起头来,仔细看着子规道:“这事你不可露口风,对谁也别说,知道吗?原本小事,落在众人口中,只怕就越传越大,到最后不好收拾也不一定。你也说了,二奶奶脾气不太好,最近更是如此,你作不知,才是最好。”
子规忙里连连点头称是,口中只管道:“大*奶说得极是,这是麻烦事,我自然知道,我必不对一人说,大*奶放心。”
宁娥这才点头,却又道:“这不是我放不放心,我原是为了你,你才上来,别让人又打了下去。”
子规忙回道:“子规多谢大*奶关心,大*奶当真是虑事周全,且又肯替咱们下人打算,比起二奶奶,真不知好上多少去了。”
听了这话,宁娥刚有些退去的红云,这便又上脸来,她便嗔道:“人果然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上来没多少日子,倒把这溜须拍马的工夫学到家了。”
子规又嘻嘻笑道:“那也是因为大*奶心宽仁厚,若是换了二奶奶,再给我十个胆儿,我也是不敢开这个口的。”
宁娥也笑起来,二人便继续前行。子规搀着宁娥,一步一步,走得虽慢,却是极稳,月亮这时隐去云朵后面,园内花草便显魅影重重,摇曳不定,夜风有些大,吹在身上,隐隐凉意袭人,可子规却觉得,正当此时,甚合已意。
翌日大早,宁娥正与其兰在拢香院里用早饭,见新煎出来的一碟子奶皮枣泥卷乳香扑鼻,枣玉熏馨,便挟起一块来尝了尝,口中便赞道:“味道真好,兰妹妹,你不试试?又糯又香,也不过甜。”
其兰见她吃得高兴,便也依言一试,果然不错,便点头附和道:“大嫂子说得没错,虽是油煎的,却也不腻,确是不错。”
宁娥接过书桐递上来的手巾,轻拭嘴角,方才开口道:“难为她们,昨儿晚上伺候大爷外书房的酒菜,想必是到深晚吧?今儿早起又做出这一桌来,传给平贵家的,赏大厨房,一人一吊钱。”
子规正站在宁娥身后伺候,听见这话忙忙道:“我就替她们谢谢大*奶了大*奶当真圣明,体恤疼顾下人,只怕大厨房里听见这话,个个都要乐坏了呢”
书桐也笑道:“你这丫头,倒也念旧,大*奶说一句赏她们,瞧把你高兴的”
子规嘿嘿笑着,说不出话来。
宁娥也笑,遂说道:“我再说一句,不怕你们不高兴我才想起来,这几日事多,竟差点忘了给你们做衣服,也是时候了”
其兰听了,也道:“大嫂子说得是,这天眼下虽热,若西风一起,再下上几场冷雨,便就是秋景满眼帘了。”
宁娥点头:“可不是咱们的衣服只得了一半,还得做去,丫头们的,也该添些了,你瞧瞧这丫头,”说着用手指住子规,“这半调子衣服,遮住头盖不住尾的,不换新的,穿到何时?如何见得人?”
子规还只是笑,书桐便凑趣道:“赶是乐傻了?平日里多牙尖嘴利的一个丫头,这会子竟一字不出呢”
众人一起笑了,子规这才红着脸,强挣出一句道:“哪里就牙尖嘴利了?姐姐又取笑人。”
宁娥这才拿出钥匙来,对书桐道:“去,找几个小厮,上后头楼上将那两只最外面的,福禄寿纹黑漆箱子抬下来,”说着,又对正端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