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大*奶若真能出去赏花,那丫头们可是要乐坏了”
宁娥笑着用手指点住她:“不过说一句,也不知能不能成,你可别先当了真,若出不去,别哭着来找我,我是不理的。”
子规不好意思道:“让大*奶见笑了,我到底是个乡野小丫头,就这急脾气,书桐姐姐也说过我几次,我下回定加陪留心,不再见风就是雨了。”
宁娥点头道:“可不是?这园子的事,就最忌讳个急字,多少好事,都毁在这上头。二奶奶也是个急脾气,前儿才惹了一场气,不过她到底是奶奶,你可不能跟她比,她心里对你,多少有些疙瘩,你原就伶俐,我不细说,你也知道,如今你在我房里,不比从前,若见了她,她许会有些不中听的话,你当识大体,伏小称下才是正理,可不能跟她杠上,要不然,我这里你也是呆不长久的。”
子规忙回道:“奶奶只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二奶奶为人,园子里的人都很清楚,往常说起,也都说大*奶是忍让识理,若认真计较,只怕还只二奶奶的不是要多些,不过大*奶不太当真罢了。”
宁娥心平心和道:“一家子骨肉,自不必计较,乾丫头就是这么个脾气,心底还是好的,你也别跟着那起嘴上没把的小人学话,那些奴才,恨不能主子们天天斗气,她们才有闲话说呢”
子规笑起来,宁娥也笑,却又摇摇头道:“这天真热起来了,风吹到身上都是温的,好在隔着水,不然走这一趟,可真够累人的。”
说话间,过了穿堂,只见当地平平整整放着一架紫檀木雕镂玉百子图大插屏,子规不错眼看着,口中赞出声来,宁娥不过笑笑,插屏后头,便是元平院偏厅,再过去,就是正房了。子规眼里满装了富贵二字,心里却尽是仇恨与愤怒。当日自己家中,可不就是这般?父亲与母亲的大房穿堂里,也有这么一座插屏,寿山福海,求家人平安,望族内兴旺,如今,都化成青烟,绕梁而去,倒是换了这百子图,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立在这里,同样也是求平安,望兴旺。
啐,子规心里暗自唾弃,等着瞧吧,安怀阳,等着瞧吧
“哟,这大热天的,大*奶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说的,让丫头们过来传一声不就行了?”芩如正站在屋前右边游廊下,给挂着的鹦鹉喂食,一见是宁娥来了,忙迎了上来。
“芩姑娘忙什么呢?”宁娥扶着子规带笑上前,开口问好。
芩如先不说话,将子规通身上下打量过后,方才笑着开口道:“这丫头倒好,你眼光不错。”
宁娥也笑:“可不就是为这事儿来的。老爷呢?也罢,就对你说了吧。”
芩如忙将宁娥让至自己房内,嘴里还道:“大*奶委屈下,就坐这里说话吧,老爷正在屋里,陪封老爷,封太太说话呢。”
宁娥与子规听后皆惊讶不已,芩如这里又叫白沙端茶,又叫小丫头梅子去小厨房要些点心,宁娥等人都走了之后方得开口问道:“封家人怎么来了?”
芩如看了看子规,宁娥会意,转头对子规道:“梅子新来年纪又小,只怕毛手毛脚的,你跟着去看看,别让她打了东西。”
子规忙低头哎了一声,慢慢退出房去,心中恨得直咬牙,却无计可施。刚出得门去,就见白沙廊下坐着,用手中玉米粒,直朝笼中鹦鹉掷过去取乐。
子规一笑,白沙也笑,遂说道:“你也被赶出来了?罢了,想是机密要事,咱们这等贱婢,没福气听,快来坐坐,这里凉快。”
子规依言坐下,却好奇问道:“怎么姐姐不去催水要茶?”
白沙撇嘴不屑道:“我只给老爷端茶,给她?呸让梅子说去,小厨房自有人送来,我接手就去就是了。”
子规笑笑,嘴上道:“姐姐性子倒硬,子规佩服得很。”
白沙毫不在意,手中继续对着鹦鹉使力,口中道:“这有什么,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究竟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子规还是笑,看了一会那被骚扰得无处可逃的鹦鹉,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听说,封府来人了?”
白沙点头:“老爷太太都来了,封太太一进门就哭得泪人儿似的,话都说不出一句,封老爷也是满面愁容,眼眶微红。”
子规见白沙说得轻松且并不避讳,遂又问道:“上回我跟大*奶去封府给封老太太做寿,就听封太太说他们家老四出了事收进衙门里去了,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了,敢是还没放出来?”
白沙这才停下手来,转头看看四周无人,芩如的房门窗扇也闭得紧紧的,这才小声对子规道:“可不就为了这事,我悄悄在门口听了几句,说是封家老四,怕是不能直着出来了呢”
子规大吃一惊:“当真?不过跟人吵了几句,就要他的命不成?”白沙耸耸肩,又开始调戏那只可怜的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