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只看你母亲便知”
父亲与自己的对话又在耳畔响起,其筝心里叹了口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其筝放下杯盏来,宁娥望了望她 ,以为她定要赞这茶如何之好,香气如何动人,却不料其筝跟她对视后,说出这样一句来:“可惜,这么好的茶,大哥不得喝到。”
宁娥一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愣在当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手里的绿玉杯微微抖动起来,那杯内本是一池静水的清茶,受了这样的气,自然生出阵阵涟漪,再荡开去,就是小小的风波了,虽在杯中,却也翻转跌宕,颇有深意。
“大嫂,这里并无外人,书桐子规都是你贴身的,我也不用避讳。你对大哥的情意,我都知道,这次大哥回来,是他莽撞的过份了,让你心灰,这我也知道。大嫂子,不止是我,老爷也是都看进眼里的,许多事,我不在这里,也是他老人家告诉我的。好嫂子,你只别叫那心凉下去,大哥是何样人,我最清楚 ,你还该再如以前那样,坚持下去才是。大哥会明白过来的,他只是终日不得解意,身边尽是那尔虞我诈的官场中人,也染污了他的心。你对他好,他总是看在眼里,放进心里的,若有一日他明白过来,一定会感激爱惜你,也必不让你白费了这许多的心意。”
其筝这席话,说得极慢, 极轻,可是一字一字地,却如五雷从宁娥头顶轰过,将她打了个耳聋心哑,手中绿玉杯里的水波,也已越翻越大,大有渐成惊涛骇浪之势。
“嫂子,你的心事我尽知晓,才你说的话,唉,嫂子,不是我说话不中听,有时候就算人在身边,也是一样守得住人,守不住心。你只瞧二嫂不是?二哥是尽在她身边的,可她还只是煎熬。”其筝慢慢说着,也不知道宁娥听进去没有,她也不甚计较,尽此时,她说着别人,可那话里,隐隐显出来的,是自己和少宇的影子。
“若要我说,求人心自是难的,最难的,就是你的心在他身上,只求他,也在你身上。又或是,你知道是行不得的,行出来也只是死路一条,南墙一片,可你心里总在想,有这么个人,你心里自是知道,他是这么的好,若自己错过了去,不与他和睦美好,这以后岁月,又怎得甘心?”其筝已似自言自语,宁娥默默听着,子规与书桐也不出声,窗外只是艳阳高照,秋日正午,金叶翩翩,虽不是春日柔媚,却也是一样风情。
“妹妹,你才说的,我很明白。只是我也做了这许多,也尽了这许多心,也表露了这许多意,你大哥只是心里没我,强求也求不来他一丝半点情意,叫我还能怎么样呢?我成日只在这屋子里,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除了屹立伤神,还能有什么打算?想看天就要冷起来,一夜一夜的,被窝里只是轻寒,放多少汤婆子也捂不暖的。妹妹,若你是我,该怎么样呢?”宁娥似灵魂出了窍,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上面的话来,有多少辛酸,有多少无奈?她想,说出一点来,哪怕对方能听进一句,也是安慰。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大嫂,谁叫咱们是女人呢?最是身不由已,自己的命,只交别人做主。大哥到底不坏,你只信我,若再坚持下去,他必有回头看清一天,到时候,方得举案齐眉之乐,你也就知,我今日所说不假。现在,大哥只是还不能完全放心。。。”其筝话只到这里,她知道,这里就够了,对方是心如明镜的,一点也就透了。
果然宁娥听后,有些迟疑,有些犹豫,其筝知道,她是有点动心了,也就不再多说,话说尽了,就没有回味的余地了。
子规听了二人对话,虽则含糊,思虑过后,到底清晰。其筝替大哥来向大嫂求和,只是这她是自己一人之愿,还是安怀阳背后下的私意呢?周家有他的把柄,这会不会是他的缓兵之计呢?正如那日对张言一样?也许他心里清楚,宁娥是比乾娘难说话的,便叫其筝来开这个口?
宁娥自然心里也虑到这个,只是看其筝眼神真诚,清澈如水,不带一丝他念,便有些被其打动。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女人,她想要个男人,爱她,疼她,伤心时哄她,开心处逗她,当她是个孩子,也当自己是她的孩子,嘻笑嗔怪间,过过小日子。
安儒荣这次回来,是伤透了她的心,可是,到底她还是他的正头大娘子,他不休她,她就永远都是。那么难道说,日后他与她,就要一直这样下去,冷冷清清,凄凄惨惨,互相怨恨了吗?想到要这样过到白头,她当然不甘心,又有那个女人会就此甘心?
其筝慢慢悠悠地端起杯来,杯中尚余清茶一口,她将其呷尽,略凉了些,入口清苦微涩,只是入喉之后,舌底渐渐泛起回甘,即甜且香。
宁娥只顾出神,书桐便将其身后香炉内安息香焚起,香篆缕缕,宁娥突然就回过神来,再看其筝,正垂首不语,看不清脸上表情,更看不明眼里风景。
“看我,说领你来,让你歇息,好跟你说说话,倒叫你劳神,说了这一堆子,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