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墨仍是慌张,只用手指着棋姿的屋子道:“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日子,才小英子去那屋里问问棋姿晚上想些什么吃,用不用水,就见她正在床上打滚呢,脸色大不好,话也说不出来一句。”
宁娥急怒:“让她们好好看着棋姿,都通听不进去一句,等到这早晚才来回我?”说着就脚不沾地朝外走去,乾娘跟在后面,不由也慌起来,心里更是乱跳不已。
子规正端着茶由后头过来,往屋里走去,见众人朝从屋里出来,向东边耳房棋姿的屋子里风跑,知道不好,赶紧跟着,一齐去了。
待众人进了屋子,只见棋姿正躺在春凳上直着声叫唤,又紧捏着小英子的手,身上衣服皆叫汗湿了去,脸上更是豆大的珠儿向下滚。
宁娥一见就叫:“坏了,怕是到时候了书桐,快叫长庆去请金老娘来快快”书桐不待多话,转身就跑,这才真正是带了风。
乾娘扶着金徽,由宁娥后边看了棋姿一眼,嘴里便道:“这凳子上只怕凉,大嫂子,找人扶棋姿姑娘床上去是正经”
一语提醒宁娥,又赶着叫子规与小英子扶人上床上,再将薄薄纱被覆上身去,子规这时便摸摸棋姿的手,只觉冰凉冰凉,再看看她的眼睛,里面全是绝望,与无助。子规眼角余光撇了宁娥一眼,见其正回身与乾娘说话,便弯下腰去,轻声低语道:“姑娘别怕,横竖是这么回事,且你人在这院里,无论如何,大*奶也不能让你出事。”
棋姿见子规如此安慰自己,知道是个知事的,便急颤颤悄声求道:“好姐姐,求你想个法儿,将大爷请来吧”
子规一听便抬头,见宁娥也正看向这里,遂站起身来,小心回道:“大*奶,看这样子,棋姿姑娘,怕是要生了?”
金徽嗤地一声笑:“你一个丫头,知道什么生不生的?敢是你生过?”
乾娘见宁娥回眼看了看金徽,便先出声道:“你少插嘴,这里乱成这样了,你看不见?那丫头说得原也没错,怕是真要生了。”金徽的脸一下红起,再不敢回嘴。
宁娥这才掉过脸去对子规道:“这还用你说,且小心伺候吧,一会老娘来了,怕正是事多要人的当儿。”
子规这才开口道:“大*奶,是不是,该请大爷过来?若误了时辰,”说到这里,又看看宁娥脸色,见无不妥,才又接着说下去:“大爷错过了去,怕是。。。。。”
宁娥似有所醒悟,用手扶着额头道:“倒亏你提醒我,竟险些忘了他,也罢,当然就要请他过来,自己的骨肉,又是这个时候,不见着面哪儿成,子规,都说你腿脚快,就你去吧,只怕这会儿大爷就在外书房呢,你快着些,快去,快去”
子规得命,便急朝园子里赶去。
一时园内众人都已知棋姿将至临盆,芩如也来了,说是老爷的话,必要小心谨慎,不得出差错,再过一刻,其兰也到了,站在院子里不敢进门,只说听着信儿便罢。瑞姨娘跟着到,说苏姨娘看着伍儿不得来,知道了给她带个信儿去。
时至黄昏,太阳渐渐西去,拢香院里满满站了一地的人,令儿早早将灯都点起,照得地下明晃晃的,白昼一样亮,各人看着彼此的脸,都觉得对方是一肚子心事,要说说不出口的样子。
第六十四章 野鸭鸣噪自纷纷
第六十四章 野鸭鸣噪自纷纷
很快子规带着琴丝先回来了,说是大爷出去了,已让小厮寻去了,说话就到,书桐也回来了,就只还不见长庆和金老娘。
东边耳房里,棋姿的叫痛声不绝于耳,宁娥一旁软语劝着,书桐一回来便也进去伺候,屋里地方小,人多到底不方便,乾娘便让金徽出来了,说是不关已事,出来后发觉也是一手心的汗。
众人等得心焦起来,二门外也催过好几回,这才见长庆带着金老娘一步一跌赶了过来,绮墨一见就上前将人领进院来,又送进棋姿房里,余者眼巴巴望着,不敢多语。
金老娘进门就先倒地磕头,宁娥见,立刻就问:“这里热喇喇的急坏了,你倒才来也罢,生受你,闲话少说,先看看人吧,是不是快了?”
金老娘起来摸摸棋姿肚子,点头道:“到时候了。敢问大*奶,这屋里预备下绷接草纸没有?”
一见如此问,宁娥与乾娘竟同时开口接道:“到我房里取去,都是全的”二人话既出口才发觉重了对方的话,这时方才发现,彼此的心思,竟然都是一样的。
乾娘低头,只看棋姿,宁娥叹了口气,对书桐道:“里屋那个填漆戗金石榴百子纹立柜里,东西都在里面,你去取来吧。”
书桐不敢耽搁,转身就去宁娥屋里取了来,只见柜门一开,整整齐齐地襁褓,肚兜,小褥儿等等东西,干干净净地收在最下里一格里,皆是手工精细,洗过又晒,留着淡淡太阳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