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喊了声:“父皇。”就看见父皇眼中淡淡的也涌出丝丝深情。
忽然身子被人一拉,蓦地看见身后还有三个人在一旁看着我。其中一个是哥哥,凌烈,他拉了我的手,朝我眨眨眼,我冲他一笑。还有一个是凌挚,哼,当你是空气,看不见你。再有一个就是从没见过面的四哥,凌重秋(重,读音)。
看到他第一眼就想起一句话“谦谦君子,温宛如玉。”青色的衣衫,还有微弯的眼角,和唇边不散的淡淡微笑。
“七七,怎么眼圈这么黑?昨晚没睡好么?”哥哥,还是你最关心我。我点点头说:“哥哥,昨天夜里打雷,好大声,睡不着。”
只见哥哥皱了眉有丝怒气道:“都多大了,这种事都怕。真不像我的弟弟。”哥哥,人家才九岁好不好,让人家装下幼齿不好吗?那么想让我长大啊。
“老七,近年来不知你学问可有长进,你母后极力维护你,朕不管,只要你有本事。如若不行,你就好好反省反省。”一挥手,用力敲在椅子扶手上。吓的心跳慢了一拍,果然是父子啊,和哥哥脾气一模一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儿臣谨尊父皇教诲。”又是一拜。
坐在高椅上的父皇眼神稍稍缓和,顿了一下说道:“老七,今日朕就以这‘春’字为题,你作诗,好,就赏”我猛地抬头,不知道赏什么呢?“不好,当然要罚。听明白了么?”
“是。”作诗。也不是不会,以前被老师逼着背了那么多古诗,原来他的用处是在这里啊,老师您真是太有远见了!
还好的就是让我作诗,并没说让我写下来,不然真不知道我那一手狗刨式要怎么拿得出手。
背手走到书殿门口,看着门外雨粼粼,有些凉意。风行叶落,绯红花瓣,飘零如雨,落英缤纷,回风舞雪,飘飘摇摇。
小小的人儿,满是稚气的脸上透出一股清冽的气质,柳眉纤秀修长,明眸柔润似水。仿佛天天所有的星星都陨落在那一双秀目里。眼波流转之间,勾魂摄魄,迷神醉心。
他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默然地让人忘了呼吸。夹着雨的春风吹过,掀起白色的衣摆和银色的发带,仿佛全世界只剩他一人,又好象这世界没有他般,像似要,临风而去。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赞美我吧,不用不好意思。站在那里,努力忍着嘴角的抽搐。
“雨颀”来了,赞美我吧,“这就是你作的诗?”充满轻微失望的语气。我猛地抬头看向父皇。
“硬要说的话,只能作为‘春雨’,离‘春’尚有距离。”父皇深邃的眼睛里,看不清明,“不知雨颀以为?”自做孽,不可活。心里暗骂自己。
“是。”低头站在一旁,本以为随便搬上个前人的千秋名句,一定会让他们大跌眼睛。然后再大肆夸奖一番。原来,现实和幻想,还是很远的。心里暗叹。把他们当猴耍,没想到被关在笼子里被人耍玩的竟是自己。牙齿在唇上重重咬下一口。
凌浩天(我爹)高坐上边,低眼看,立在下首,垂着头乖乖站在一旁的凌雨颀。什么时候才能真真管的住他?并不是对他无情,身在皇家是没有那么多情的。对他已经是相当的包容了,因为他有着和无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相貌,那个笑语轻启的人儿。
轻轻抚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微微沉思:“雨颀,下月你生日的时候,朕会为你挑选一个伴读,也好让你收收性子,好生的读读书。”
不要,我不要自己身边有双你的眼睛,随时随地的看着我。向坐在一旁的哥哥看去,他只手轻轻敲着桌角,另一只手抵着下巴,没看见我的目光。凌挚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嘴角微笑。瞧见我看他,高挑起一支眉,戏谑的眼光更浓了。最后看到凌重秋,清风雨露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但紧闭着唇,没做声。
是啊,坐在高处的那个人,是我老子,不光是我的,也是他们的老子。更是积所有权力为一身的皇帝。普天之下谁敢违了他的意?只有趋炎附势的,哪来出言反驳的,更何况是我们这稚齿小童。虽然这么想着,心里还是恨的生疼。
见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只能硬生生收回目光。
从书殿离开时,凌烈本想邀我去他那里的,可是却被父皇一声叫走,无奈只能应我下次。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凌挚调笑的说:“从小到大,七弟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不知道,这次,七弟又会做出什么惊世之举呢?这次若还想喝那毒酒,三哥我一定帮你准备最好的,一定保证质量。”用力说完最后几个字便仰天大笑的走了。
使劲攥着衣袖里的拳头,强忍下心里的极度愤怒,朝另一边走去。
“七弟?你慢点,等我……”我扭头用力打开伸来搭在我肩上的手,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你也是来落井下石的,大可不必了。因为,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不再看四哥满眼刺伤,一摆衣袖,走了。留下凌重秋,独立落花中。
第一次觉得,权力,其实也是个好东西,最起码可以用它来保护自己。
披上环儿送来的白色锦裘,于阳撑开一把素色的伞,替我遮挡天空飘落的细细雨雾。“七殿下,外面冷清,还是快回奇轩宫吧。”
清冷凛冽的眸子瞟了于阳一眼,夺过伞,道:“你也要来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