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忽然,我的脊柱莫名地窜起一阵心惊的战栗,仿佛有什么满满的塞满胸腔,又仿佛有什么细碎的声响在心口裂开,碎了一地,怎么拼也拼不起来了。
原来我所谓的母后和哥哥对我万般呵护的宠爱,都是假的。枉我还以为自己多么的受到宠腻呢,原来都是假的,是骗人的。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心忽然好疼,好疼。
走到一个林子里,漆黑的树上被洁白的雪染成了荧白,树干上是雪的白色,干枯的枝头是雪的白色,地上是雪的白色,连我的身上也是雪的白色,整个世界都是雪的白色,整个眼里也全部都是雪的白色。
母后说我穿白色最好看,白色和我最相配,可是我自己呢?并不是特别喜欢白色,我最爱红色,云霞的红,落日的红,火焰的红,还有血液的红,那炽热的颜色,才是我最喜欢的。
昂起头,大声的狂笑起来,笑声震落了满树的雪花,露出了灰暗的原本肤色,原来雪花掩盖下的是这么丑陋的黑暗啊。因为太难看了,所以才用雪一样的白来遮掩。
一片雪,飘飘摇摇的落在我的脸上,冰冷的雪,在温热脸上,融化,滑出一道水痕,远远看去,似泪。
被于阳找到,带回奇轩宫的时候,我还处在恍惚的边缘,朦朦胧胧的听到环儿说左翔来了,正在我房里发疯,带了很多的酒,在不停的喝,叫我去阻止他。
微微回过神来,酒?真是好东西啊!
我推开于阳扶着我的胳膊,大步的跨进房间里面。
我原本写字的书桌上摆满了一壶壶的酒,左翔正操起一大壶酒,大口大口的往下灌着。脚边已经东倒西歪的堆了好几个酒瓶了。他蓦地看见我进来,裂嘴对我一笑说:“雨颀,是朋友的今天就让我在这里喝个痛快。”
走到他身边去,拎起一个酒壶笑对他着说:“你错了,是朋友的话就该陪着你一起喝。”说完一掀盖子,对着口就灌了下去。
环儿和于阳见我不但不劝他,还和他一起发疯,大冬天的喝冷酒,立马跑过来拉着我的手阻止我再往下灌。“主子,殿下,奴才求您了,这酒冷,别再喝了,会伤身体的……”
不等他说完,用力将于阳推倒在地上,我指着他的鼻子说:“闪开,主子我今天开心,就是要和左翔喝个痛快,哪个再敢过来阻挠,小心我翻脸无情。”
也许是我凶狠的样子吓到他们了,于阳没有办法,只得和环儿退了出去。手臂上一紧,我被左翔扯了过去。
“来,当我是朋友的就干了这杯酒。”他的脸上一层红红的红晕,显然是喝多了,衬得他皮肤雪亮,眸如秋水。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酒,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好,够朋友。”他拍着手,自己也大喝一口。喝的太急了,被酒呛到喉咙,趴在桌边咳嗽不止。我上前,轻拍着他的背,帮他缓气。等他好了,他转过头来,颦起秀气的眉,问我:“雨颀,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喝酒吗?”
拎起一瓶没开封的酒,走到床边,将酒瓶丢在床上,解开外衣,随手抛开,再翻身躺了上去。接开盖子,半眯了眼对左翔说:“这是你的事,你要不说,我也懒得去问,”大口灌着,含着水口齿不清的说,“麻烦。”
左翔看着我,微微一楞,学着我的样子,拎起两壶酒,走到我旁边,踢了鞋子也翻上来,躺到我的身边。
“今天我心里很烦,很想喝酒,解愁。可是原因,我不能说。”他抱歉的望着我,被酒染红了嘴唇。我的手指在他唇上拂过,喜欢那一抹红色。他的身子立刻僵在了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不想说就算了,每个人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知道了反而更伤心难过了,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又灌下一口酒,热辣辣的火气,顺着喉咙,流遍全身,瞬间的驱散了刚才的寒冷刺骨的伤冻,使得每个毛孔都恰意的张开。轻哼一声,舒服的仰起头。
感觉身旁的人轻微的动了一下。“雨颀,今天我喝醉在你这里,你会不会喊人把我丢出去?”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丢开手里已经空了的酒瓶,抢过左翔拿在手里的酒,调笑般的说:“把你丢在雪堆里,再拿雪将你埋起来,让你在雪地里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
果然,听了我的话,左翔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伸手捏上我的脸,恶狠狠的说:“你就这么没有良心啊,亏得我……”不等他说完,我也伸手还击他,扯着他散在身前的头发说:“既然锦月大公子,不想睡雪堆,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将我的床借给你睡了。你要再不满意的话,我就只好将你粘到墙上去。”
“满意,满意。”左翔连忙说着,顺着我拉他头发的力道,靠到了我怀里。原本是打算推开他的,但是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香,心马上就醉了。
“雨颀今天不开心?”左翔将头抵在我肩上,抬了眼问我。我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心下一冷,脸上一僵,一抬手,将半瓶酒一气猛灌。直到喝个底朝天,觉得头有些晕了,对上左翔的染水的眸子,摇摇头:“没有。”左翔抚着我的眉,轻声说:“眉都要皱到一块去了,你还骗我。”
打开他的手,看着他红霞似的脸,知道他喝醉了,冷了声音对他说:“我就骗你了,怎样?”本以为他会生气或是又出手欺负我,可是没想到他只是闭了眼,不再说话。叹息一声,抚摸着酒瓶光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