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拜后我退到大殿石阶下方,这里距离太子哥哥和母后最近。站在我下手稍近的是康辰,远一点的是付彻,正对面站的是齐未。
太子撩袍坐在太子自己的位子上,皇后也是安坐于凤位之上。太子虽没有登基即位,但是身上发出的尊严威势却不容任何人小窥,更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撑腰,虽没有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但是留在众位大臣心里上的震撼还是不小的。
凌烈哥哥面上依旧英气非凡,即使接连的劳累使得他的脸颊清瘦了些,但也更显得他的俊朗不凡,一双耀眼的星目闪动着,让人望去,像看见了星空,也看见了大海,璀璨夺目,亦深邃悠远。那个坐在上位的,我的哥哥,以后一定是个好皇帝呢。
母后娴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丝喜怒,端庄典雅的坐在位子上,眼睛里也静静的,只有偶尔看向太子的时候才隐隐露出些情愫。
我转过视线,看着一个正走向大殿中间向太子殿下汇报要事的大臣。
“回太子殿下,微臣要奏沧州巡抚安太柏。”户部尚书高溪一上来就参了安太柏一本,这让朝中大臣们皆是一惊。的7f
太子亦是大奇问道:“为何?”
只见高溪微微一鞠,大声说道:“沧州之地地处南边,气温适宜,极适合桑蚕饲养。加之沧州向来是以丝绸为主,每年的丝绸总量虽多,但是供不应求。虽有增加织机,但是原料蚕丝却是远远不够,故此皇上才下令改良田为桑田,虽只有一半但也足以提供充足的丝蚕。原本这件事是早已经该办好的,可是没想到沧州巡抚安太柏从中阻挠,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改令田地,虽然微臣也出面处理过,但要是哪句话不顺了安太柏的意,他便鼓动当地的百姓胡闹,微臣实在是拿他无法,又不能伤了百姓才回来禀报的,望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明查。”
太子微微侧了身子看向皇后,一脸的惊奇,而皇后也是满脸的诧异之色,太子望向高溪说:“真有此事?”
高溪一辑到地,声音诚恳的说:“微臣说言句句实话,还望殿下早日解决此事,好让沧州的丝绸产量能有能好的提升。也不枉皇上当日的苦心啊。”
此话一出,百官皆是动容,暗暗里已经有不少贬斥安太柏的声音了,不过其间也夹杂了几声为他辩驳的声音,只是势头太小,马上就被淹没了。到最后已是怨声四起了,一个个恨不得立刻就拿了安太柏来问罪。我站在一旁,没理会堂上对安太柏的言论,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高溪。只见他虽然低着头,可是身子却不似那般沉稳,衣袖下的双手紧握,好象极力压抑着什么,又或强势安稳着身型一般。眼睛里面也没有真实的那种从容淡定,而是目光虚浮,还不时偷偷瞧太子和皇后的表情。原本听他陈述那些的时候,已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怀疑了。
伸手打翻了在我背后的檀香炉,金属落地的巨响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原本纷扰的大殿,因为我的缘故,忽然变的极静,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香炉的盖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最后停在我的脚边,淡黄的盖子反着清光,炉子里满满的香灰撒了一地,灰灰白白。忽然打破的禁锢,使得香气肆意蔓延,不一会香气就布满了整个正澜宝殿。
齐未略带嘲意的语气问道:“不知道七殿下对这件事有什么好的意见?竟让殿下兴奋到如此?”我拍拍手上粘着的香灰对上他灰色的眸子回答道:“的确是兴奋了点,还望太子和母后见谅。”说完规规矩矩向着母后和哥哥一拜,完全不理会齐未暗淡下来的神情。
“哦,不知七弟有什么见解,不妨说出来,也省得这么多的大臣们各聚己见,众口难辨。”太子高坐在上面,一双眸子平静的望着我,完全不受我刚才动作的影响。
我抬首用平静的声音回他道:“只是有几个问题不解罢了,想当面向高大人咨询清楚而已,谈不上什么见解。”
“你惮说无妨,就算有不对之处想必高大人也是会见谅的,”太子淡淡说着,又望向高溪道:“高大人孤所说可是如是?”
高溪呆立片刻,即而面上堆笑道:“太子所言极是,极是。”
见太子哥哥也允许了,我便踱步到高溪的正面前,面带笑容,上上下下不停的打量着他,从他的头发丝到脚尖上的一丝一线,直到把他看的脸色渐变,额头上冷汗直冒。
等到他心绪不稳时才慢幽幽的开口说:“高大人,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你不要害怕。”
残月莲夜 第一卷 雨送黄昏花飞落 第十九章 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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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溪被我看得全身不自在,还不时的拿衣袖擦拭额上的汗。瞧着他慌乱的神色,我都要认为我的设想是正确的了,压下满心的讥诮。是虎是鼠就看你自己的了。暗暗稳了心性,开口问他。
“这第一个问题嘛,我问沧州的丝绸,真有高大人说的那么供不应求吗?还是你虚报了实情?”
高溪抬起眼,直起身,微皱眉的对着我说道:“沧州丝绸名满天下,启是我高溪一人之口吹捧出来的。且不说苍澜国内对丝绸的需求,就算其他边境的国家也无不向我苍澜购买的,这白纸黑字的买卖收据我高溪一人怎么能糊弄的出来。”
看着他有些恼怒的样子,我不搭理他继续问道:“皇上今年因为良田改桑田的事情,有没有提到到底是要改多少没有?”
“原先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