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这里是到什么地方了?”轿子中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打断老肖的思路。
老肖牵着马疾步上前,走到轿子旁拱手行礼问答道说:“回大人,这里是白杨坡,在前面一点就是落霞镇了,黄昏之前是可以赶到落霞镇落脚的。”
轿子里没有了声音,只是在老肖再次策马走向队伍的最前面时,听道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
“落霞镇……吗?”
狂风忽然刮了起来,夹杂着一点点的雪子冰雹,打在脸上有些痛。老肖紧了紧脖子上他家婆娘给亲手做的狐狸围脖,哈出满口白气,在风中眯了眯眼睛。岁月不饶人,他忽然发觉自己真是老了。走完了这趟也该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
坐下的骏马打了个喷嚏,老肖有些心疼的拍拍它的颈侧说:“你也跟了我好多年了,在你年老体弱的时候还让你在这冰天雪地里做这种事情,当真是对不住你这个老朋友了。”
骏马摆了摆头,一步步踏在雪地上,平稳至极。老肖刚叹了口气,就听到风中一阵奇怪的声响。多年的经验告诉老肖那声音绝对不是出自小动物或是落叶枯枝,他皱了皱眉,挥手拦住了后面的镖车,向随时保护在镖车旁边的兄弟铁牛使了个眼色。
铁牛顿时挥手让整个队伍停了下来,不愧是皇宫里练出来的队伍,遇到这种事情,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一个个都撩开衣袖抽出了贴身的刀剑。
“出了什么事?”轿子里的人感到队伍停下,于是开口问道。
一个护在轿子旁边的侍卫回答说:“回大人,肖副总管发现前面有些状况,所以暂时停了下来。等解决好问题后,马上就能动身了。”
轿子里的人放稳了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声。
老肖策马向前走去,双眼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状况,走至一个雪堆附近时,他环视一周,而后忽然大声道:“在下肖达,哪位高人朋友在此?不若出来相见。在下区区一个兵营副总管,若是朋友给在下一分薄面的话,请让我们这一队人马通过。肖某定当感激万分。”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想告诉对方自己的实力不弱,并且还故意客气的讨好一番,因为他实在不希望在他最后的一次任务中,出现什么差错。
一阵寒风吹过,吹落了树木上的积雪,雪花纷纷扰扰的飘下,像林中的仙子。忽然他看见一个高大的巨木后面飘出一小片雪白的衣角,洁白的,和漫目的雪光融为一体的白色。
“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一个清冽干净的声音从树后传了出来,年轻的声音,让老肖绷紧的神经有一丝放松。
老肖本觉得他的话毫无原由,但是还是很小心的回答说:“叫作雪,当然它就是白色的。”
“你说错了,”雪白的衣角慢慢扩大,一个少年从树后转了出来:“洁白的雪花是为了掩饰底下最丑恶的黑色。”
当少年完全走出来时,老肖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种人。
那少年在寒冷刺骨的风雪里,只着一身单薄的衣裳,宽大的白色衣袖在风中,不停翻飞。黑玉般的长发,漫天飞扬,那双如雾如幻的银色眸子,带着似醉非醉的笑意,秋水盈盈,倾世绝艳。脸上是一道道黑色的花纹,本该是让人感到诡异的黑纹,却在他身上显得妖魅无比。他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心惊的脸庞在那微笑中变得那般惊艳妖娆……
颀长的身影迎风而立,白衫飘飘,让老肖在某一时刻以为自己看到了九天下凡的仙子。他定了定心神,说道:“在下愚笨,这位公子见笑。”
那少年抬起下颚,微微一笑说:“那你又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吗?”
原本以为对方是个少年的老肖在一瞬间又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他沉着肩头对那少年一拱手道:“请教。”
那少年抹开眉心的一点飞雪,眯起了那双银色的眸子,说:“因为……我想看到这件白衫染满了鲜血的模样……”
当那少年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老肖顿时感受到一阵猛烈的杀气,他抽出腰畔的鬼头大刀大声道:“这里是官道,我这是皇宫里的镖,宫里面的东西你也敢劫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哎……”那白衣少年幽幽一叹:“还真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呢。”
说完,老肖就看见那白衣的少年身形一动,一团雪花似的就飘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么轻飘飘,那么无声,老肖还没看清他出刀的动作时,就看见了自己冒着血花的半个身体。
“到了下面,记得问问阎王爷,你为什么会死……哈?”
老肖最后的记忆就是那白衣少年轻轻吹落了指尖上的血珠,抬眼轻笑的模样。他那衣摆处,有一大朵的血花灿烂的绽放着,红的扎人眼……
看着眼前的尸体慢慢倒了下去,我甩干净天狼上的血珠,对着那呆楞住的几十个人走了过去。
可能是被我的一招给吓住了,一半的人都开始夺路而逃。我原本还在思考着先向谁下手,看到跑进林子中的那十几个人,双臂一挥,提身追了过去……
吹落天狼上的血珠,我快速的走回镖车那边,却发现镖车和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具尸体和一座轿子。
“保护着那个大官和宝贝逃走了?”我在四下瞅了瞅。小桃怎么也不愿意借给我那种一步秒杀的毒药,说是我将他师兄给弄生气了。我解释不得,只好独身上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