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安阳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忘了不愉快的东西,追求自己想要的,不再被那些肮脏的东西所束缚。世上安得两全法,大体上不出错,便可。
以前苦苦挣扎不可得的想法,倏然间烟消云散了。
奕清欢轻轻走过去,半蹲在一旁,拽了拽安阳的衣袖,柔声道:“小殿下因何恼我?可是嫌我几日不曾来看你?”
不知为何,听着这般柔声细语,安阳耳根红了,想到那夜被药控制下的自己做出来的事就觉得羞耻,胸口起伏了一下。
须臾间,耳根红了,脸颊也红了,明亮灯火下,粉雕玉琢的模样极是让人爱怜。
她害羞了。
奕清欢不再逗弄她,言道:“你若想去给中州王送行亦可,她明日离开,待朝后,我来接你,与你同去。”
安阳点头,默默地起身,坐在方才跪着之地,揉着自己的膝盖,跪得久了纵使身下有铺垫之物也觉得膝盖酸麻,她并非霸道不讲理之人,被奕清欢如此看待,心中难以做到不动容。
她有些局促,捏着自己衣角的指尖发白,过了许久,才支吾道:“那夜……那夜……”
“那夜你很乖,未曾做过不好的事情。”
奕清欢低低应了一句,遂放下身段,也委身坐在一旁,与她几乎肩靠肩,安阳不敢去看她,心中委实愧疚。
方才初见面的气势已荡然无存了,奕清欢觉得她傻得可爱,笑了一下,抬起安阳的下颚。安阳同样凝视着她的,她的眼眶里的眸子似深邃的夜色,点点星光,幽深如无底的漩涡,仿若多看一眼就会被吸入。
此时的安阳更显乖巧,眉眼处的孱弱之态已渐渐散去,风华较之从前更加让人挪不开眼,女子的岁月很珍贵,她风华正好时,安阳方蹒跚学步,是她教会她一笔一笔写字,弯弓射箭,她会的几乎倾囊相授。
她的宠溺只为弥补自己的愧疚,可此时她的宠溺只想安阳开心,此时她不想蹉跎岁月,可惜安阳忘了她。
从前安阳想她念她,她犹不自知其中的苦处,现在轮到她,她又很心疼那时的安阳,这时她不用为自身而烦恼,而安阳却是时刻殚精竭虑自己的身世被人揭晓,受万人唾骂。
安阳闷闷的,触及到奕清欢的手臂,低声道:“我那夜看到了……我好像没有……”
此事,奕清欢自然记得,那时苏合笑了很久,她亦是如此,不觉弯了弯唇角,被安阳看到,恼道:“你笑话我……”
少年人气得脸蛋发红,起身欲走,被奕清欢一把按住,揽近后,认真道:“别生气,我告诉你就是。”
安阳一心只在上面,未曾发觉奕清欢将她揽得很近,她静下心来,听她说话。
“旧楚开国君主得天下之时,是我江北祖先辅助的,故此旧楚君主登基时会立我江北嫡系女子为后,为显忠贞,嫡系女子会用这守宫砂来鉴定,久而久之,江北女子都会谨守规矩。你那日见到的苏合就是这样,不过我已下令废除这个陋习。”
奕清欢定定凝视安阳依旧未曾舒展的眉梢,忍不住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笑言:“你乃是皇族,怎会有人敢用这个来束缚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女帝:小殿下越来越乖了。
第54章
安阳愣住了, 痴傻地点头, 心头那块地好似陡然见到阳光, 淡淡的阴影便消失不见了, 触及奕清欢清和的目光,歪着脑袋, 蹙眉道:“这规矩不好是该废除。”
墨黑如玉的乌瞳里漫过些许释然的神色,带着些许平淡, 奕清欢晓得, 她是释怀了, 想到些许趣事,弯了唇角:“你好像很在意这个啊。”
那些笑容带着淡淡的纵容之意, 安阳陡然明白, 那日城楼下的事情,苏合定然告诉她了,自己心头一热, 嘀咕道:“文帝为何不与你在一起?”
音落,女帝唇角的笑意凝结, 眸中漫上些许复杂幽深的神色, 叹息道:“忌惮我罢, 况且他心中似有懿德皇后,见我又碍眼,自然不会想着与我欢好。”
月光透过绵密厚实的窗纸射入室内,安阳依旧歪着头,细细品味这话其中的含义, 陛下与文帝大概是两看相厌的地步,不过因着兵符一事,为臣者、为君者都不得随自己心事而为。
不过她又在想,倘若没有漠北战役、暴民夺城这些事,那陛下岂非一人在宫中孤苦终老,就算她如常人所想那般在文帝驾崩后登位,自己与别人欢好生子,陛下的命运约莫着与宫墙终老了。攻众号:于此 圭寸 臧,打开橘里橘气的大门。
念此,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疼,她重重叹了一口气,盯着脚下的青砖也不说话了。
安阳许久不曾露出这番凝重的神色,让奕清欢心中紧张,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耳朵,“怎么了,何事不顺心?”
她这般一问,安阳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凝重的神色淡了几分,道:“陛下,我方才在想,你养我是为了江北全族,若真的成功了,做了君主,你会如何,继续在宫里做太后吗?”
这样的问题很新鲜,让奕清欢怔忪了下,旋即摇首:“我未曾想过这个问题,或许真的会留下,江北不可再留我,天子之母,大概只能留在宫里。”
安阳又问:“与红墙黑瓦为伴?”
“大抵如此!”
说完便不再说话了,安阳忍不住偷偷去看她,她大好的年华好似都浪费在自己的身上了,虽说各取所需,但没有奕清欢她也不可能平安长大,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