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粥与几碟子精美的小菜放到了床头边的柜子上，龙云天站起身来，俯视着依然闭眼的女人，无奈地笑了笑。

“喂，今天要谈正事，你难道不打算起来了？”

莫紫烟那弯翘的眼睫毛微微颤抖，面色泛红，终于受不住龙云天直视的目光，睁开眼，默不作声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知道我早醒了？”

“我进门的时候，你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下。”龙云天淡淡说道。

“对……对不起……我……”莫紫烟垂着眼睫，说不出话来。

龙云天叹了口气道：“不用自责，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昨天晚上的画面，都会受不了，产生恐惧心理如果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我反而会怀疑。其实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昨晚又一次在你面前杀人了。”

“昨天……后来的事怎么样了？”莫紫烟小声的问。

见到龙云天杀人那一幕，莫紫烟就昏倒了，最后连怎么回到山庄的都不知道，今早醒来后，就一直处于恐慌之中，那个男人此刻除了致命的神秘诱惑以外，还让她感到了害怕……所以当龙云天进门，她不敢于立刻睁眼。

龙云天拉了张椅子坐下，慢慢说道：“经过我跟李慕华的协商，李慕华答应用这次合作暮云利润中的四成换取他的小命，也就是说，加上我们原先的二成半，我们东方将得到六成半的合作利润。”

“啊？”莫紫烟吃惊地抬起头，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六成半？那不是……这数目也……”

她是知道这次合作所能产生的经济效益的，如果真的是那样，东方以后的发展，将空前地强大。

“难道不好么？起码李老二的小命留下了”龙云天笑着说。

莫紫烟复杂的看着龙云天，这个男人总是做出叫人心颤的事情来，最后仿佛鼓足勇气的问：“那……那其他人呢？”

“你是说那俩保镖么？”龙云天淡淡道：“杀了，他们的存在只会碍事，而且是李慕华亲手开枪杀的昨天的事情，交待给警方的结论是，李慕成是主谋，李慕华属于防身自卫，最后反杀了他们。香港警方每年拿的工资，不少都是李家给发的，所以这些事情只是走个流程罢了至于我们两个，从来就没出现过，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莫紫烟沉默了会儿，担心问道：“你这么对李慕华，难道不怕他反悔吗？”

龙云天轻松地笑道：“我对自己有信心，也对李慕华的理智有信心，他应该很清楚，反悔后的结果是什么，他斗不过我，所以他肯定会选择破财消灾。”

莫紫烟勉强笑了笑，“你总是给人一种盲目的自信，偏偏每次你都是对的。”

“这就是作为男人的魅力。”龙云天冲她眨眨眼。

接下来，两人显得没话可说，龙云天是真的不想解释什么，而莫紫烟则是心绪紊乱。

最后，龙云天发现莫紫烟流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叹息一声，“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我们之间其实并没发生什么，你没有任何责任去想方设法为我开脱，正如你昨天晚上和上次所见到的，我是一个杀人熟练的人，我杀人的时候，根本不眨眼皮。我不会跟你解释为什么我会杀人，我也不会跟你讲述我过去做的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你可以把我当做杀人狂，或者怪物，我都无所谓。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莫紫烟抬头，看着龙云天那坦然的目光，她突然感受到，坐地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间又开始离自己远去，昨晚才刚刚培养起来的亲热，再度烟消云散……

她的心一阵绞痛，这比让她立刻死去还要难受。

他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洒脱，笑地那么轻松，仿佛一切都没有留恋……可是，莫紫烟却感到了深深的孤寂，这个男人骨子里那凝结不散的阴霾，如同时刻折磨人的毒药。

“龙云天……把你的左手伸过来好不好……”莫紫烟抿了抿红唇，轻声说。

龙云天，但没犹豫，将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

莫紫烟伸出柔软的双手，将龙云天的左手缓缓地握住，娇嫩的手指在龙云天细腻的皮肤上摩挲，痒痒的，滑滑的。

“昨天晚上，你就是用这只手，带走李蒙的……”

龙云天默然，是的，这只手，在昨天晚上，带走了李蒙的生命，握住了一大把李蒙喉咙部位的器官血肉……而在过去的数年里，这只手上沾染的鲜血，那深入骨髓的血腥，甚至让龙云天自己都偶尔感觉，手的骨骼已经被浸染成了鲜红。

突然

莫紫烟低垂下了脸蛋，那两片薄薄的花唇，亲吻在了龙云天左手的手心处。

湿冷柔软的触感，让龙云天全身为之激灵，这清柔到不能再清柔的一个动作，却如同一记强有力的重锤，砸落在龙云天的心口上。

她，亲吻了自己的手。

这只带给她死亡惊恐的手这只让她吓得昏迷的手这只带走无数鲜活生命的手这只沾染数不尽罪恶的手。

这只被黑暗所笼罩的罪恶的手。

女人的亲吻不是驱除腐朽罪恶的圣光，但却是一道让人难以拒绝的暖流，涓涓涌入了龙云天那紧闭的心门……

渗入，滋润

龙云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

为什么？她不是应该害怕、畏惧、厌恶，跟过去太多人一样，远远地逃开自己，或者假装尊敬地保持远远的距离么？为什么还要去亲吻那最血腥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