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呈现浓重的灰白,空气闷闷的,蒸笼一样让人压抑。
傍晚远处劈出一道闷雷,顷刻大雨滂沱而至。
青平一到夏天就多雨,翠绿的万栖山时隔几日就要被冲洗一遍的, 河里的水也重新换上更清澈的。
姜桃桃喜欢下雨, 每次雨后, 山里的味道就更加清新好闻。
但这雨每次到来时, 她都忍不住要先抱怨一句老天爷。
因为她总是忘记带伞。
巴士载她到镇上,幸运地和一个顺路的婆婆同乘一把雨伞,老人好心地把她送到半路上的旅馆, 新雇的店员小楼正拿着抹布擦桌子,见她回来了,扬脸一笑,叫,“小姜姐。”
姜桃桃自个儿年纪还算个小姑娘,每次被她这么叫着都很不习惯。
以前老纠正她,叫她桃桃就行,小楼用力点头说记下了,没过一会儿照旧喊她小姜姐。
她就接受了这个称呼。
总归小楼才十八九岁,比她嫩多了。
姜桃桃也得叫别人姐。
在店里张望了一番,问她,“孟阳姐呢?”
“强强哥出去找朋友打牌了,孟阳姐见下雨了,就去给他送伞。”
姜桃桃皱起鼻子,很有深意地说,“他可真招人疼!”
小楼领略她的话音,不好意思地偷笑。
雨越下越大,天晚了,旅馆住客都在楼上房间呆着,姜桃桃盘腿坐在吊篮里玩手机,和小楼聊了会儿天,正想着要不要回家呢,门上的小铃铛响了起来。
有客人进来了。
姜桃桃和小楼一同看过去。
棕色的原木门框上镶着一扇玻璃,中间用十字的木条隔成四块,水汽攀在上面,只看到外面水流刷刷,逐渐接近一个黑色身影。
姜桃桃只当是普通客人,继续悠闲地玩手机,留小妹招待着。
突然想起自己好歹也算个当家的,要拿出点存在感来,她腿伸下去穿好鞋,过去帮他拉着门。
他进了屋,那把黑色的大伞就收起来了。
遮挡刚一离开,姜桃桃和小楼两双眼睛纷纷就直了。
费华修把伞树在门边,摘下头上的连帽,平静对上姜桃桃惊讶的两眼。
“你、你怎么来了?”
他似笑非笑地说,“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不欢迎?
愣也愣过了,心里就由狂喜替换,龙卷风似的在里面刮着闹着,她高兴得差点要跳到他身上。
碍于有外人看着,就努力维持矜持,告诉疑惑的小楼,“这是我朋友。”
费华修在她旁边,礼貌地冲小楼点了点头,“你好。”
小姑娘本来就性格朴实,招架不住他的认真凝视,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给他选房,拿房卡。
不管身处多高的位置,费华修对任何身份的人都永远以修养相待,态度平和。
小楼给他办入住的时候,全程笑脸盈盈的,姜桃桃知道,他又给一人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姜桃桃看着他的侧脸,果真正人君子一样。
而高高的台子下面,他的左手早就握上了她的腰间,来回揉捏。
姜桃桃拍了下他的手背,给他使了个禁令的眼色。
领着他去房间。
他带了一只很大的手提包袋,进了屋就放在椅子上,转身面向姜桃桃。
头微微歪着,表情温柔,似乎很喜欢看她这种意外的惊喜模样。
不过姜桃桃也有些不满他来时不打招呼。
还选了这么个糟糕的天气。
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长款冲锋衣,里面是灰色的连帽衫,山里空气阴冷,还是显得单薄了。
雨下得大,外衣防水也还好,鞋子上沾了泥泞,裤脚也湿了。
就像,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赶来看她一样。
姜桃桃鼻子有点发酸。
赶紧转了身,蹲在衣柜下面摸出拖鞋,挪过来放在他脚边,“你换鞋吧。”
她拍拍他肩上的水痕,“衣服都湿了,你冷不冷,我下去给你端杯热水。”
说着就急匆匆地往门口走去。
转身时被费华修一把捞住手臂,“跑这么快做什么,不想多和我呆会儿吗?”
他掌心贴在她侧脸和脖子的地方,在上面爱不释手地轻抚了两下,抬起她的脸,同时脚下往她挪了两步,姜桃桃一闭眼,他的吻如约而至。
他身上气息湿漉漉的,有雨水的微腥,嘴唇也比以往凉了些,手也是凉的。
这个吻才接了几秒钟,她惦记着楼下的那杯热水,往后退开。
“不行,我必须去给你倒杯热水,还要再加几片生姜。”
噔噔噔地踏着木地板,小跑下楼。
刚到怀的温香软玉,还没来得及温存就飞走了。
费华修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束手无策,总不能把人狠狠拽回来。
晚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