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庄书晴呆呆的问,“为什么是‘你们’?这个和我有关系吗?皇上。您这些话不该是和止顾去说吗?”
“朕觉得,没有你点头,瞻儿不会接应这事。”
“我为什么要点头?”庄书晴已经完全忘了这人是皇帝了。将手里的烫手山芋一丢就想走,这时候。她是有些生气的。
她觉得她这么费力救回来的人竟然不记她一点好,不止如此,还打她的主意,想通过她去牵制止顾,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是了,天家无亲情,只有江山,她怎么忘了。
“坐下。”皇帝有些头疼。怎么一个个的都脾气这么大。
庄书晴只得别别扭扭的又坐回去,在想起天家无亲情时她已经记起来这是皇帝了。
“书晴。”皇帝换了个称呼,“朕这个样子活不了几年,死之前总得把这祖宗交下来的江山交到可靠的人手里才能安心闭眼,瞻儿的性子朕清楚,就因为清楚,朕才明知道周朝问题重重却迟迟不敢直接立他为王储。”
看她依旧犟着,小女儿姿态倒有点像是和长辈闹脾气,心里顿时就软和了,“朕头一次见他是他母亲过世。他奉玲珑之命送信给朕,玲珑在信里告诉朕,瞻儿性情有缺陷。没有确切的分辩是非的能力,行事只看顺眼还是不顺眼,这还是她引导多年的结果,她多年不和朕联系,死后却愿意舍下这个脸,也是因为担心瞻儿,想要让朕看顾他一二。”
“瞻儿不是多有野心的人,并且天生有让人追随的本事,那些人还个顶个的能干。什么事都替他办得妥妥帖帖,几年来朕也就是能给他一点稀罕玩意。他哪里都用不上我。”
皇帝摇头轻笑,继续道:“将周朝交给他有好有坏。好处自然是能除掉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让周朝这艘到处漏水的船有修补的可能,至于坏的,他那性子你也知道,太过绝对,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成为暴君都有可能,好在出现了一个你,你现在就是他的引路人,就像当年他母亲做的一样引着他前行,不管是继位也好,监国也罢,前提都是你要同意,你要在他身边,不然朕就算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点那个头。”
庄书晴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就道:“您不是诓我的吧?止顾一直很好啊,怎么就不辩是非了?他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可他并不滥杀,会元府有惹过他的人,可他也没要他性命。”
“因为你是大夫,你的手是救人的手,不用你说什么,他就受了你的影响,不想成为刽子手,他怕你会不喜。”
是这样吗?庄书晴脑子里有些乱,一时没了话。
皇帝忍着睡意继续行说服之事,“书晴,朕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若是愿意继位,那这周朝就是你们的,若是实在不愿,就监国,不论你们想如何,朕都随你们的心意来。”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几乎算得上是委屈求全了,一个老人这么低声下气的和她说话,庄书晴哪里还狠得了那个心,可是她觉得自己也可怜得不得了,苦着脸回击,“就不能是别人吗?三皇子就不错。”
温德看着这一老一少,迅速转开头去,笑意隐没在嘴角。
“不行,老三可以为将,为皇却还差了点,并且他也没有瞻儿那许多人可供他调用,周朝这些官啊,都被朕惯坏了,老三压不住他们,不止压不住,还会被掣肘住。”
庄书晴起身就跑,很快又在皇帝和温德的视线中跑回来,看了下吊瓶,发现所剩不多后直接拔了针,“下午还要吊水,手腕青了的地方用热水敷敷。”
“书晴……”
庄书晴脚步顿了顿,“我不能做决定,不过有些话我会转告止顾。”
看着人‘得得得’的跑远,皇帝看向温德,“这是被吓跑了?”
“老奴瞧着是的。”温德绷紧嘴角忍住笑,“庄小姐可不是那些见着些微好处就恨不得全扒到自己兜里的人。”
“就因为她不是,朕才给得安心,朕可不想周朝出一个女皇,以瞻儿那性子,要是书晴真有那心思,你以为他不会助她?”
温德一想,舍江山哄心尖上的人一笑的事,公子真未必干不出来。
“瞻儿就要去西域了,就是为了瞻儿,她也会点这个头的。”
温德一直隐隐有的想法这会证实了,惊声道:“皇上您是想……”
“有何不可,除了她,还有谁担得起这重任?老三?如果没有让他继位的打算,就绝不能让他监国,人的野心经不起撩拨,除去他,还有谁?周朝,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皇帝眼中透出来深沉的悲哀,他不是昏君,一辈子兢兢业业,只是不管他做什么都始终无法让周朝恢复到当初的强盛,并且每况愈下。
这只能说明,他能力不够。
周朝的希望就在瞻儿身上,想要瞻儿接下这烂摊子,他只能从庄书晴这里突破,利用她医者的善良仁慈,以及对长者的心软。
皇帝苦笑,多无耻啊,可他,已经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白瞻一回来就看到失了魂一样的人,他也不问,只是坐过去,将人搂住。
感觉到脸挨着的地方有点潮,庄书晴摸了摸,“衣裳怎么湿了?头发也是……下雨了?”
“小雨。”说完,白瞻从贴身的地方掏出一个还带着余温的油纸包来,“陈元说这个好吃。”
里面是一只烤乳鸽,不大,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