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最后她却成了兽医,死在她面前的动物不知有多少,再大的难受经历得多了也需得习惯。
明明她都习惯了,明明她都委屈求全了,明明她能以一己之力让孤儿院情况好些了,没有天灾也没有**,也没有受什么刺激,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具身体里呢?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呢?是去了她的世界还是魂飞魄散了?如果她们是互换了身体,那么,她能肩起她曾经的责任吗?
她无法不去想这些,孤儿院虽然破旧,却是给了她一切的地方,院长妈妈已经老了,身体也不好,她昨天才和同学约了时间给院长妈妈做体检,桃子之前还打电话给她说有事要她帮忙拿个主意,阿军说想去当兵,她得去帮着找找关系,院里又来了个小婴儿,她买了几盒奶粉还没送回去……
庄书晴抬起一只手压住眼睛,不让眼里的液体流出来,没离开便不曾发现,原来她在那个世界有那般多的牵绊,原来,她有那么多的不舍。
要是院长妈妈知道她死了,她得有多难过,但愿,但愿她们只是互换了身体,哪怕她不如自己担得起责任,也别让人为她流眼泪。
眼泪是债,她还不起。
两姐弟正各自伤神,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庄书寒听着这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是谁,立刻抬起头来,眼睛一抹,眼里是狼崽子护食一样的凶狠目光。
庄书晴见状心下了然,情绪顿时褪去,眼神淡淡的看向门口。
记忆中没什么好感的姨娘和庶妹一前一后从外走来,就像是走在自己的房间一样自在,看不到庄书寒的愤怒,也看不到床上还躺着的人头上的伤。
甚至,眉眼间还带着得意,姨娘是全无顾忌,庶妹便是藏得再好,在她眼里也无所遁形。
按规矩,庄书晴是嫡出,一个姨娘和庶妹在她面前是站不住脚的,可是在庄家,娘亲过世后她却被逼叫那个人二娘,不叫可以,只是日子会过得更加不堪。(p://)。
庄书晴只是眼界不宽,并不蠢笨,知道不能吃眼前亏,遂改了口,可换了个芯子的庄书晴,却是怎么都叫不出口了。
看继女不若以前一样急切的相迎行礼,也不唤她,只是不咸不淡的看着她,陈娇娘心头火起,看屋里没有其他人在,抄起桌上的杯子就要扔过去。
庄书晴不大的声音传来,“砸准一点,照着脑袋来,最好是让庄家今天办一场丧事,也好让姨娘眼不见为净。”
陈娇娘愣住,手里举着的破了一个口子的杯子一时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庄书晴向来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不想皮肉吃苦,也不再过多刺激她,换了口气道:“我头疼得厉害,还请姨娘请个大夫过府给我看看。”
“想看大夫?”陈娇娘顿时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了,“不过是点皮肉伤,哪用得着看大夫,你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不成?”
不待庄书晴答话,陈娇娘继续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你那千金小姐出身的娘已经死了,现在庄家内宅做主的是我,想要看大夫?求我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我为何要求你?”庄书晴一脸装出来的讶然,且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装,“我是庄家嫡女,庄家一应吃穿用度全赖我娘当年带来的银钱,我用的不过是我娘的银钱,与姨娘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