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里，本来冻得发冷的脸，倏然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她僵硬的用手背抹去，自嘲的笑了。

“洛尤，我不知道，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这么对我。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够好，我改，我改行吗？”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卑微。不，她一直以来，在他的面前，都是卑微的，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戴小姐，我想我洛某人高攀不起戴小姐。”

“高攀不起？呵呵，洛尤，洛家。在s市，有几个人是让你洛尤高攀不起的。”

看着她自嘲的说话方式，他皱了皱眉头，“戴小姐，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打诺夕的主意。好自为之！”

洛尤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她却突然冲上来，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几乎是红着眼喊出来的，“洛尤，你凭什么处处维护着她？你不知道她已经有人在她身边保护了吗？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你……”

“放手！”他瞥了一眼被抓着的手，眼底的厌恶更加浓烈。

她的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手自然而然的失了力，脱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厌恶的表情。

眼泪一颗一颗的砸了下来，她的心，很痛，很痛。

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以前一直自欺欺人，只要自己努力变得优秀，他就会看到自己的。

所以她不止要把自己变得更加出众，她还要把有可能吸引走他的目光的女人，全部赶离他的世界。

可是现在，她发现，原来她的自欺欺人，已经圆不下去了。

他残忍的把她自欺欺人的权利都给剥夺走，剩下的，只有对她的厌恶。她，就真的那么糟糕吗？

“你真的就，这么厌恶……我吗？”

他只是笔直的站在原地，冷漠无动于衷。他就像是看戏的局外人，而她，就是那个小丑。

“在你滋生邪恶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的时候，你就不配得到他人的尊重！”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夏诺夕，对吗？没有她，我就不会做那么多恶毒的事，你也就不会这么厌恶我，对吗？”

这次，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却发了疯一样的笑了起来，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还没把话说完，就三步并两步的退后，最后转身冲出了咖啡厅。

洛尤听着她说的话，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多年后他回忆起这段往事，心总会揪着疼。

一滴温热的泪滴不期然的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还能感受到上面的温度。他，向来都是如此，温润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冷硬无比的心，它早就随着那个人的离开而停止跳动了。

外面飘着大雪，一出门，戴漓就被寒风刮得眼角生疼。

眼里的温热不听话的流淌，她无力的蹲在马路边，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失声痛哭。

远处，一辆低调奢华的跑车停了一会儿，尔后，离开。

哭累了的她，早已被冻得浑身僵硬了，过了好久好久，她的四肢才恢复正常。

哭过后的她，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