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的诺夕靠在祁暝的怀里,低声啜泣,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祁先生,我没有家人了,爷爷也走了,我现在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
“不怕不怕,祁先生在这儿,你有祁先生,有爷爷和父亲,未来还会有我们的宝宝。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会陪着你。”
等到她哭过之后,她终于摇摇晃晃的扶着祁暝的手站了起来。
“祁先生,我想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好!”他怎么舍得让她伤心,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连看望爷爷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难过得无法呼吸,薄唇紧抿,牵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的走向还未被送进太平间的夏修。
他知道她会见夏老爷子最后一面的,所以他让宇文拓晚一点再把人送进去,也不顾夏余东等人的反对。只为,那是他的小女人最后的念想。
他们来到了他的遗体前,夏余东破口大骂,“你又来做什么?现在我爸死了,你开心了?”
“我要看爷爷。”
“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大伯都说了不让你进来,我们全部不欢迎你们,不用你们在这里假惺惺,你怎么还死皮赖脸的,不要以为爷爷的东西有你半点份。”
“我要看爷爷。”还是这句话,诺夕哭过之后,平静得可怕。
她不争不吵,就这么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跳梁小丑,她不是来和她们吵架的,她只是,来看爷爷的最后一眼。
“格恩,把人先请出去。”
格恩是被祁暝刚才叫来的,他跟在他们的身后,看到夏家的人如此的对待少夫人,也真觉得少夫人是怎么在那个家过活的。
“是,少爷!”
格恩招来几个暗卫,一下子就把骂骂咧咧的一家子给请了出去。
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气急败坏的被关在另外一个病房,这就是祁暝。
永远不要觉得他在旁边不怎么开口,就小看了他,他的底线,一旦触碰,谁都别想好过。现在,只是个开始。
诺夕也不管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掀开盖在夏修身上的白布。
好几次,她都没能够掀开,她的手抖得太过厉害。
祁暝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小手,慢慢的配合着她掀开,“不要怕。”终于,在掀开的那一刹那,泪如雨下。
夏修就那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他的白色胡须还在,干枯的手还残留着一丝丝温度。
“爷爷,你醒醒。你怎么不要诺夕了?爷爷!”
她哭的太久,嗓子疼痛极了,说话都断断续续,可她还是坚持着和夏修说话。
“爷爷,你是不是觉得诺夕不乖,去了国外十年都没有回来看你一次所以生气了。我以后哪儿都不去了好不好?”
“你如果累了就睡一觉,我不吵你,我在这里陪你聊天。小时候我被爸爸骂,被堂姐欺负,他们都不理我,你老是会拿着冰糖葫芦来哄我和我聊天。现在你困了,我来陪你聊天好不好?”
她不停的说着小时候的事情,每听一个,祁暝的心就疼一次。
他知道她小时候在夏家不受待见,过得很辛苦,但他从来不知道夏家的人能够过分至此,那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冷落,责骂,做家务,挨打,只要白妍和夏修不在家,她就受到这种待遇。
他的眼底,尽是阴霾,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他们竟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