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的。
傅瑶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心里反而有一种罪恶感,嗔道:“娘,原是您过来看我,怎么劳烦起您来了?”
“这有什么,你是初次有孕,原该金贵些,样样都要注意。娘的经验可比你充足多了,你就不用担心娘了。”陈氏不以为意地说道。都说女人生孩子越生越顺当,她这都第三胎了,的确没什么好忧虑的。
傅瑶觉得心下有一股暖流涌过。很少有人对她这样好,就连家人的滋味,她也是在这位二夫人身上初次尝到——只可惜,她是个冒牌货。
傅瑶掩饰着摸了摸陈氏的肚子,“娘已经有五个月了吧?”
五个月的肚子,早就显怀了,倒是傅瑶的腹部看起来依旧平坦。
三夫人笑着说道:“可不是!算起来明年开春就该生产了,”她笑吟吟地瞥了一眼,“都说二嫂这一胎肚子尖尖,想必是个男孩儿呢。”
陈氏脸上尽是为人母的恬淡和满足,“我只盼着是个懂事的,别像湛儿那样不思上进就好了。”
那可难说,瞧你们二老爷那副蔫吧样儿,就知道生不出好的。
三夫人将这话咽下去,转向傅瑶笑道:“傅良娣吉人天相,想来一定是个小皇孙。”
傅大夫人在一旁冷言冷语看着,“那倒未必,生儿生女的福气是天注定,不是要什么就能来什么的。”
三夫人竖眉说道:“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在咒良娣不成?”
“我可没这么想,”大夫人冷笑道,“弟妹你激动什么,你自己没儿子,也别胡乱揣测别人呀!”
这句话正戳中三夫人痛脚:三房里没有嫡子,只有庶子,这些年她只产下了一对女儿,这是她心中的隐痛。
陈氏听得皱起眉头,明明是来看女儿的,这两个人倒吵得不亦乐乎。
傅瑶倒不甚在意——她挺喜欢看泼妇对骂的。不过,在太子宫这样吵闹,似乎的确聒噪了些,且不和规矩。因此笑了一笑:“都好,无论生儿生女,我都喜欢。”
两人这才停住话头。三夫人小心翼翼说道:“可是,太子殿下呢?”
她自己没生出儿子,都常常自觉在三老爷跟前低人一等,皇室只怕更是如此吧?
“孤也是一样。”外头一个声音朗然说道。
身着杏黄织锦缎袍的太子旋身而入,足蹬云靴,秀眉妙目,风采浑然天成。
众人连忙行礼,如上回一般,元祯又拦着陈氏不许她见礼——她一个孕妇那般重的身量,难为太子怎么一下子拉住的。
元祯蹭蹬两下来到傅瑶身边,拉着她的手,毫不掩饰亲昵,“只要是阿瑶的孩子,孤都喜欢。”
傅瑶翻了个白眼,懒于挣脱——她方才行礼也只是做做样子,连床榻都没下,反正元祯不会真要她跪的。
恃宠生娇就恃宠生娇好了,多少人连娇的机会都没有呢。且她怀着身孕,自当娇贵一些。
众人看在眼里,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当一个男子对你好的时候,说的或许尽是些甜言蜜语,不见得是真心话,可她们争的,不就是这一点表面的容光吗?
三夫人由于方才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心下好没意思,也没心思待下去。
大夫人更厌恶这样腻腻歪歪的场景。至于陈氏,也觉得不要打搅两人比较好。
三人齐齐起身告退。
元祯没有拦阻,只说了些客套话,并吩咐张德保:“去库房取几匹好绸缎并头面首饰,别让夫人们空手而归。”
三夫人喜不自胜,连连道“这怎么好意思”,却又听元祯说道:“二夫人是傅良娣的生母,她的东西该添上一倍。”
三夫人脸上的笑容便失了一半,旋即又振作精神:罢了,得了赏赐就不错了,反正太子殿下赏的东西,多半都是好东西。
她总是很能给自己打气。
傅大夫人始终神情淡淡。
傅瑶也叮嘱了母亲注意保养身子,别为不相干的人事怄气,陈氏连连答应着。
三人正要离去,傅瑶偏又叫住,“大伯母,您稍留一下,我有话同您说。”
傅大夫人脸上一僵,她只想安安分分出宫,怎么独独留下她来?这傅瑶别是想找茬吧?还是因为方才那些话得罪了她?
老实说,她现在真有点怕这位侄女:光凭傅瑶能把太子哄得团团转,这份手段就不容小觑了。
良娣的命令她可不敢不从,何况有太子在,傅大夫人只好老老实实站到一边。
三夫人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亲亲热热地挽起陈氏的胳膊,“二嫂,咱们先走吧。”
傅瑶要趁机教训大夫人,她还真是喜闻乐见。
教训的越厉害才好呢,三夫人不无快意地想。可见她对于方才大夫人的针对之语耿耿于怀。
元祯仍旧缠着傅瑶不放,扭股儿糖一般在她身上巴着。傅大夫人看得脸红心跳,她们家一向古板方正,又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婚,就是傅大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粘着她。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