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回尹若月的话语,若是周夏父亲周远有反叛之心,那嫁入周家不亚于入狼窝。
周夏非但不能保护皇室里的幼儿,甚至还会让小公主徐妍和太子成为人质。
“公主,宋大人求见。”门外宫人通报。
徐暖稍稍坐直了些应道:“让他进来。”
这宋宇世代行商,头脑精明,为官不过两年,官职竟已升到三品。
虽然人品不好,不过眼下徐暖还真没找到更合适的人选,抬手撑着下巴说道:“不知宋公子可婚否?”
宋宇顿时面色很是诡异,捧着茶杯也缓缓放下,眉头紧皱着连忙推脱,“公主,想来周夏将军来往密切,为何突然瞧上微臣?”
“怎么?你这是嫌弃本宫?”徐暖伸手端起茶杯质问。
“这……微臣不敢。”宋宇很是为难,似是犹豫地应着:“听闻周夏将军乃周老将军独子,微臣势单力薄如何敢夺心头之好?”
“况且公主又与尹女官很是亲近,这二人背后势力何等庞大,微臣实在不敢呐。”
宋宇话说的滴水不漏,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听着这回答,徐暖也不急,便询问:“可如今本宫已到适婚年龄,不得不考虑合适人选,不知有何良策?”
“微臣听闻世家贵族廖毅一表人才,乃朝中新贵,不如……他?”
徐暖侧过头看向宋宇,只见他眼神闪躲,抿嘴说道:“廖毅这人,尹若月也曾给本宫推荐过,宋宇你倒戈的也太快了吧。”
“公主饶命。”宋宇跪在一旁应着:“微臣也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宰相大人有意提拔,公主又何必如此倔强。”
“你……给本宫麻利的滚出去!”说完,徐暖便将一旁的茶杯摔了出去,这宋宇倒是跑的极快。
守在殿外的宫人也被一向不发脾气的徐暖这架势给吓到。
徐暖一人坐在这宫殿里,更是觉得烦心。
忽地门被推开,许久未曾过来的徐妍,迈步走进来。
“暖姐姐”直至袖子被她扯住,徐暖才缓过神,低头看见徐妍,伸手捏着她小脸蛋柔声地说:“小妍儿,怎么今天来看暖姐姐?”
“太后那里没有糖吃了。”徐妍眨着眼眸认真的说着。
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母亲,徐暖不禁红了眼眶,握着手帕稍稍擦拭着眼,缓和着应道:
“好,暖姐姐这就让人去给小妍儿送糖果。”
顺势的抱着她坐在一旁,伸手拿着一旁的小匣子的糖果递给她吃。
直至黄昏时太后宫里来人接徐妍回去,那宫里的李姑姑笑着问:“太后和皇后一直忧心玉椤公主婚事,想来近些日子应当会有喜事咯。”
这话无疑是给徐暖敲了一声警钟,皇帝也等不及了。
入夜风大了许多,徐暖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心想着如果是皇帝那定然是安排周夏的可能性大些。
眼下朝堂上能和尹家相提并论的还真只有周家,皇帝需要周家来制衡尹家的势力。
可徐暖自从听到尹若月提起周远的野心后,也想起书中曾有那么一章提过女主如何高明的解决周远那一族势力,可惜自己草草略过,压根记不住什么谋略对策。
到如今这地步还真的是进也难,退也难。
没成想就在这特殊的时候,徐暖突然病了。
宫中突然传起怪病,自玉昭宫里流传,顿时整个宫内人心惶惶。
高烧不断的徐暖突然全身起红疹,不过三日红疹便蔓延至脖颈手背,就连脸颊也有。
初时太医院还来人诊治,不过半个月玉昭宫都显得冷冷清清,竟无人敢靠近。
身子越发虚弱的徐暖每日除却汤药别的再也喝不下,因为担心自己这是传染病,也不让宫女贴身伺候,整日把自己闷在宫殿里。
待入严寒之时,已然是十一月份,徐暖裹着被褥窝坐在床榻上,撩起衣袖便见手臂上那越发红肿的疹子,轻轻一按竟然还有些刺疼。
原本是想借病拖延,因此徐暖便没按时服药,不想这病来势汹汹,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便让徐暖整个人都廋了许多。
徐暖无力的窝在被窝里,只觉得自己像是只剩一口气,半死不活真是要人命呐。
躺了好一会,隐约听见殿门被推开,透过淡青色纱维徐暖也看不清,也没有力气去看。
只听见细碎东西的声音响起,隐约听见宫人们压低着声音,小声讨论着:
“听说昨个吃半碗粥又吐了,这段日子除却药汤再没见公主吃过别的。”
“是啊,公主向来身体病弱,前段时间还出宫和尹女官游玩,这回不知吹了哪里的邪风,病的这般严重,恐怕是难熬过了。”
“嘘!小声点。”
待宫人们退下,徐暖翻转着身子,都觉得身上疼得厉害,也不想动。
努力的回想着书里可曾提过徐暖这角色具体怎么死的。
可想了好久,徐暖也没想到,好像那书里就寥寥提了几句。
眼看离除夕之夜不过一个月,难不成自己要在这宫殿里等死?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吱吱地响着,不知那个宫人疏忽了,竟忘合上窗户。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地听着雨声,噪杂的很。
徐暖缓缓睁开眼,却见一人站在纱维外,手持长剑,这场景何等吓人。